“嗯……”慕容厉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下意识扯住郭逸拍他那只手,习以为常的往怀中带,将郭逸整个人都拉倒在他身上,才勉强睁眼:“嗯?懿轩……”
“快起来,莫要睡了!”郭逸见他睡眼迷蒙的模样,心知是还在半梦半醒之间,便一边小声唤着,一边努力扯着慕容厉一道坐起来:“你莫非当此地是侯府了么?睡了这许久,还不觉饿?”
话音刚落,“咕~”一串响声自慕容厉腹间发出,他顿时醒透了,尴尬道:“是是,饿了。肚子它已说了,若再饿着它,便要造反了!”
郭逸忍着笑意道:“可曾带得侍卫,又或是传讯之法?此时应是不早了,不若直接回府去。若实在不想回去,便得叫人送些吃的过来,此地方圆五里之内,除了你我,再无旁人。”
“五里?”慕容厉睁大双眼,摇摇头道:“不对啊,酒楼离此地不过五十丈而已,怎会无人?”
“或是晚了人家已回去歇着了。”郭逸见他神色不对,嘴上仍是说着安抚的话,心中也开始有些不安了。
果然慕容厉便变了脸色,沉声道:“侍卫长出生贫寒,是师傅当年允了厉儿出宫去大营时,由现任统领所带的一员孤儿小将。因他并无亲眷,才被厉儿带在身边,这几年酒楼便是他家,他家便在酒楼,又有何处可去?”
“……那也说不准是成家了,故而在城里买了间屋子,又见你不常来,便不曾过来了。”
“绝无可能!肃恭不曾见到他,但上月收入仍由侍卫来此取过,回府交予我时,还说他几载如一日般老实守着酒楼,从不出去!”
第一百七十回
“既是如此,在此胡思乱想,不如前往一探。”郭逸听他这般说法,顿又想起此处是南门以外,距红袍怪离开不过七日,以红袍怪与慕容临之间那份纠葛,想必亦是知道此地也不足为奇……他脑中不自觉便开始将此事又与红袍怪挂上勾去,脸上神色便显得越发的担忧了。
两人行事一向利落,均是说走便走之辈,但郭逸却还快上一筹。
慕容厉正要唤醒马儿与郭逸一道骑行往前,却见郭逸轻烟般飘了出去,口中道:“无需骑马了,五十丈罢了,片刻便到。”
他惊讶之际,扫到坡上草间白布,心中明了,忙一边追过去,一边道:“懿轩你又有进境么?……走错了,是在坡顶处!”
两人到了坡顶,见一幢两层小楼灯火通明,静静的伫立着。“落雁酒楼”的牌匾在红通通的灯笼映照下,格外显眼。
慕容厉松了口气,一把牵着郭逸快步走近,口中道:“这不是还燃着灯笼么?若是无人,怎会……”
他一边说一边推开虚掩着的那扇木门,迈过门槛一眼扫过去,却忘了继续说话。
酒楼中一切都整整齐齐,看似无恙,却瞧不着半个人影,亦闻不到半点烟火气!
慕容厉与郭逸一道奔到后面厨房,又返回来,仍未见着他那侍卫长,就连几个厨子也不见了踪迹。
他尤不死心,大声叫着几人名讳,又找到楼上去,终在窗前一张桌子下面发现已死去了的侍卫长。
他面色发青,脖颈有明显勒痕,显是窒息而死,身上掌柜长衫破碎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肤也与郭逸当日所见那秋月一般尽是凌辱痕迹。观其相貌身形,倒也是个与慕容厉一般的方面宽肩,窄腰长腿,但观这死法,无疑是赵尘的作风。
慕容厉不曾见过这般死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鼻子眼睛都红透了,却连尸身也不敢碰一下,颤抖着道:“这……这人怎能死得这般屈辱……”
“他死了不过一个多时辰……必是赵尘来过,见你我不在楼中便找他相询,不得而知之下,才辱杀了他!”郭逸咬牙切齿之际,一边将慕容厉拉开,一边小声道:“你莫要碰他,小心四周,或会又有毒针穿着信件射到附近!”
但赵尘怎会知道他二人来此?此番分明便是慕容厉临时起意,离着邺城又并不远,故而连侍卫也不曾说过,只叫人牵了匹马过来。
郭逸越想,越觉周身泛起阵阵寒意:“莫非他武功造诣竟也在你我之上……那一身诡异莫名的步法,可使他一路跟踪如鬼似魅,不教我察觉?但若他是一路跟踪而来,却为何不趁我打坐你熟睡之时动手,反倒跑到坡顶来杀个侍卫长?他到底,所为何来?所问何事?”
他正说着,无声无息,又一根泛着毒汁光亮的银针自窗外斜斜射了进来,带着一张白纸,稳稳的扎在了桌沿上!
“近日不见师兄,尘儿心中挂念,特来问候。”
“掌柜其人早为我所用,却不肯交酒楼予我款待两位,念其一向洁身自好,不曾暴尸于梁上,以示敬意!”
“望师兄好自为之,莫要与我祁国、南疆两处为难,叛臣逸尘下落已为我所知,若师兄还挂念小适儿,便祈求他莫要被我等抓到!”
“预祝二位巡游之时能尽情欢欲,待来日破了诺蛮胡军之际,便是你我再度重逢之时!”
果不其然,此信又是以鲜血印下异兽图腾为落款署名!
但这般赤裸裸的示威之余,赵尘提到了祁国大祭师下落已在他们掌握之中,却不曾被他们抓到,究竟是否代表他们其实也忌惮着祭师,才不曾对郭逸下毒手?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