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管说春节期间工资比平常多三倍,这让安澜和谢长雄在寂寥的寒假中得到一些安慰。谢长雄是个宅男,为了躲避父母的催婚才没回家的。春节的几天,他每天都会接到父母几十通电话,烦的要死,很羡慕安澜孤身一人。安澜笑了笑,对自己的家庭闭口不谈。
安澜现在和辰夜住在一起,辰夜不是很欢迎他,但是他真的提着行李站在门口时,辰夜也没有反对。安澜是一个很敏感的男生,他擅长察言观色。他看得出来辰夜不讨厌他。
每天下午下班之后,安澜会在校门口的小饭馆点两份饺子,配上酸菜汤和酱汁,等辰夜来。这家饭馆的东西很便宜,是面向学生的。然而布置得很雅致。每个餐桌都有小隔间,里面点着一盏紫色的灯。
辰夜匆匆而来,还没坐下就抄起了筷子,嘴里说道:“快吃,不要等我,这段时间真是忙死了,雇的人手又不够。”辰夜摇摇头,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
安澜用勺子摆弄碗里的汤,他倒是很愿意帮辰夜,毕竟现在白住着人家的房子,但是辰夜觉得他白天上班已经很辛苦了,没必要晚上加班,
安澜想起了在谢长雄那里见到的死神衣服,于是问辰夜。
辰夜沉吟了一会儿,才说:“你说的那个人,是我雇佣的学生。”
“但是他说他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安澜疑惑地说,又问:“是不是你跟他们签了保密协议什么的。”
辰夜嘴巴塞得鼓鼓的,慢慢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没有和我签?”安澜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辰夜咽尽口中的食物,用勺子舀了一口汤喝下去,然后双手把盘子往前一推:“我吃好了,再见。”
“啊啊我还没吃呢。”安澜这才着急起来,不敢再说废话,专心地往嘴里扒拉食物。
辰夜斜靠在椅背上,安静地欣赏他吃饭的样子。
他们一齐回到住处,洗漱过后,安澜打开笔记本,坐在床头看电影,又招呼辰夜一起看。图书馆的暖气开得很足,小房间里温度在二十度左右,两人都穿着宽松的卫衣长裤。辰夜向他请教如何做表格,他想把每年的的工作量用数据统计出来。
电脑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才在大陆流行起来的,辰夜作为一名年代久远的神,对于新鲜事物一向不大能接受。他自恃记性很好,不用其他工具的辅助就能把工作处理得井井有条。然而这几年他发现大部分同事都用上了计算机,年终汇报工作的时候直接把数据传过去就行,而他自己还很老土地跟上级口述汇报。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终于下定决心学习新鲜事物。
安澜难得看到死神向自己求助,心中很高兴。他把电脑放在自己腿上,微微侧身,手指点着触屏区域,教他如何制作各种表格。
“这是最简单的一种,我给你做一个空白的表格,你往里面填充数据就可以.”安澜轻声说着,双手在键盘上飞舞,给他演示。
安澜认真的样子是有一点迷人的。辰夜的目光从他乌黑的眉梢转到鼻尖,滑过粉色的嘴唇,停留在白皙的脖颈和锁骨处。
“会了吗?”安澜转头看他,然后皱眉:“别看我,看电脑,我脸上有表格吗?”
“会了。”辰夜收回目光,没好气地说:“这种简单的东西,我看一遍就知道了。”
安澜笑了笑,觉得争强好胜的死神有点孩子气。
辰夜在凌晨的时候还要出去工作,所以安澜把房间里唯一的床让给他,自己睡沙发,反正他个子小,睡沙发很合适,而辰夜那样的体型躺在沙发上就太憋屈了。
安澜穿着拖鞋,按灭灯,然后啪嗒啪嗒地回到沙发上,掀开毛毯钻进去,缩成一小团。
辰夜在黑暗里注视着他,有些犹豫地开口:“那个,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安澜从毛毯里探头。
“你们人类,都应该有父母的吧?”辰夜轻声说:“但是为什么从没听你提过?”
“因为我是孤儿呀。”安澜冷笑了一下:“他们都死了。”
辰夜沉默了一会儿,他听出来安澜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有一些恨意,辰夜阅历丰富,他猜测安澜并非是一个孤儿,而是弃儿,他试图安慰他:“这样也好,至少你不用烦恼如何向他们解释你喜欢男人这件事情了。”
安澜有些哭笑不得,你不会安慰别人就不要胡乱说话啦。
第二天早上安澜醒的很早,沙发上睡着果然不舒服。
辰夜已经从外面回来了,茶几上放着豆浆包子。他自己坐在房间唯一的椅子上,靠在窗台前看报纸。安澜挠挠头发,打开塑料袋子,捏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感觉味道不错,才对辰夜打招呼:“早上好。”
辰夜目光盯着报纸,微微点头,翻到另外一页。
安澜端起刷牙杯出去洗漱,这个小房间除了进出不方便(需要穿死神的工作服)外,其他个方面都不错,不会有外人打扰,早餐还有专人准备。这样想着,安澜心里祈祷寒假永远不要结束才好呢。
昨天傍晚,市区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一个老年人在护城河桥边钓鱼,钓上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老大爷以为是城市垃圾,因为经常有市民或者小工厂偷偷往河里倒垃圾。结果他仔细瞧,在粘稠黑红的物质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手骨。老大爷吓了一跳,急忙报警。当地警方赶来打捞,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