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偏移,落在唐洛脖颈上的暗红,分外碍眼。
冷不丁地被人狠狠咬了一口,唐洛痛呼着推开叶蒙,一双细长的眸子此刻瞪得圆溜溜的,惊疑不定地望着眼前人。而罪魁祸首却毫不在意地舔了舔唇,意犹未尽地回味着方才唇齿间的美好滋味,笑嘻嘻地说,“先前是我的错,如今想来此事若能得你相助,自是甚好。只是此处并非说话的地方,再不走恐怕就要有人追上来了。”
万俟呲牙必报,今夜之后必不会放过唐洛,与其放任他孤身一人,不如带在自己身边也好有个照应。倘若真有个万一,拼着自己这条命也当护他周全。
唐洛不晓叶蒙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语,虽疑惑为何他顷刻间变了主意,却难掩心头欢喜,不由问道,“我们可是回藏剑山庄?”
“去天香阁。”好不容易安定了唐洛,叶蒙松了口气的同时顿觉身子一阵乏力,伤口失血过多令眼前的事物也隐隐摇晃起来,扭头想喊唐洛快些赶路,不想却见着对方一脸“天哪!你是不是人!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去那烟花之地!牡丹花下死作鬼也fēng_liú说得就是你这种人啊!!”的表情望着自己。
叶蒙有些心塞塞。
深夜的烟花巷依旧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承载着人们无尽的放肆yù_wàng,□□裸地撕开白日道貌岸然下的丑陋,在欲海中沉沦迷陷。
叶蒙和唐洛一路躲躲藏藏,悄然翻过了天香阁的墙头,小心翼翼绕开守院的龟奴。
此刻的天香阁正是热火朝天时分,女子承欢之声不绝于耳,靡音霏霏,媚若游丝,直勾勾地钻进未经人事的唐洛耳中,搅得他五脏六腑俱是火热,绯红在白皙的肌肤上肆意蔓延,落在叶蒙眼里便是生出万种风情。奈何当下他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然哪还能让这宝贝儿好生生地站在眼前。
左弯右拐终是寻了间无人的空房,屋内绡纱飘垂,重重叠叠间横卧一美人榻,想来若是娇娥斜倚其上,必是那美人如花隔云端,欲遮还羞待君撷。
只叹某人不解风情,将叶蒙一屁股摁坐在美人榻上,兀自转身去翻寻药箱,顺便借着这当口冷静冷静。
叶蒙的伤口虽深,索性他体质本就异于常人,在药物的辅助下渐渐止了血,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起来,续经生肌,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已好了大半,着实叫人叹为观止。
唐洛尤自沉浸在眼前的奇观中,翻来覆去地查看着叶蒙的手臂,双眼因浸润了好奇而神采奕奕。忽闻房外脚步声渐进,方抬头眼前便是阵天旋地转,却是叶蒙先他一步搂了人滚入了墙边雕花大床的床底。
冲力不减,唐洛一头栽进叶蒙怀里,只觉眼前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心跳莫名就漏了两拍,连呼吸也跟着不畅起来。手忙脚乱地推开叶蒙,尽全力想要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不料横在腰间的手轻而易举地就将他带回原处。
叶蒙示意唐洛不要妄动,心满意足地借机将人抱在怀里,彼此身体严严实实地贴合着,连一丝缝隙都舍不得漏出。
门“哐——”地被撞开,肥肠满肚的男人搂着娇俏女子入屋,言辞间颇为露骨,直直地就往叶蒙唐洛二人藏身的雕花大床走去。
唐洛不安地瞅了眼叶蒙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旋即便感觉头顶上的床板猛然一震,细碎的灰尘扑落落兜头落了两人一脸。唐洛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复又紧张地瞧了瞧头顶,见似未惊动上边的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悬起的心晃晃悠悠还未落下,床板便嘎吱嘎吱地卖力摇晃起来,甜腻的□□随即飘荡而出,挟着淫词艳语妩媚地打了个转,如缠裹猎物的蛛丝般细细密密将床底躲藏的二人包围,无所遁形。
于是,活了十九年从未欣赏过活春宫的纯情唐洛懵逼了。
耳鬓旁叶蒙灼热的呼吸撩过,似一簇火苗落在干燥的草原上,刹那间燃起熊熊烈火,铺天盖地来势汹汹,yù_wàng如此的突如其来防不胜防。
唐洛尴尬地扭动身子,却被更紧地搂住,与往常不同略带嘶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动!”,饱含着难捱的□□,勾起无尽的旖旎幻想。紧贴的身子终于感受到对方同样火热的yù_wàng,理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双唇轻触的瞬间,长久深埋于叶蒙心中的思念再也压抑不住喷涌而出。舌尖霸道地侵入唐洛口中,迫不及待地掠取着独属于对方的气息。
气力抽丝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唐洛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男人蛮横的侵吞与缱绻的情愫同时袭裹而来,害怕被蚕食得一无所有却又忍不住渴求更多。双手如同汪洋大海中漂泊无依的人捉住仅有的浮木般牢牢攀附在男人身上,因呼吸困难而溢出唇畔的轻吟诱惑着人更进一步采撷。
床上床下,两方天地,旖旎迤逦,雨腻云香。
第9章 第9章
而眼下的天香阁却闯入了一群不速之客,打着搜捕逃犯的名号肆无忌惮地扰人美梦。衣冠不整的恩客与女子纷纷惊慌失措地四处逃散,桌椅被掀翻在地,美酒佳肴倾覆蒙尘,仓皇的叫声此起彼伏。
待账房内点着今夜入库银两的容芷听到骚乱赶来时,入目遍是狼藉疮痍,而她在意的却是那群不请自来的衙役。
没有生息,没有灵魂,不过是会动的傀儡。
自打万俟进入杭州城那日起,容芷便察觉了。但她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护着自己地盘上的人,明面上从未与万俟争锋相对,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