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贾母指了指贾赦,气得不行,却也说不得什么,总不能让他欺君。
贾赦请贾母息怒,不要管朝堂上这些事儿,好生在家养老就是。
贾母被贾赦这态度弄得没话说,气得喘两口气,干脆也就认命了,打发贾赦快走。
贾赦对此也不挂心,回了房之后,便立刻熄灯歇息。
贾政随即来贾母处定省,顺便就听贾母倒了一肚子苦水。照理说,大哥的事儿他而今是管不了,但而今见老太太这样着急上火,贾政觉得自己便是出于孝道,也该去跟大哥好好说一下,提醒他能明白事儿。别因为他一时的冲动,害得一家子人都跟着遭殃。
贾政晚上去的,吃了闭门羹,便改了早上去。
贾赦听了贾政的几句话之后,便立刻开口打断了,让他什么都别管,先管好自己的事。
“大哥,我近来可都老老实实,什么事儿都没惹。再说我一个小小的工部员外郎,也惹不了什么大事儿。”贾政道。
“谁说的,今春皇家猎苑的建造,你们工部就有人从中贪墨了银子,建造时栋梁要用的楠木,需要大木三十,次者二百。你好好肃查你负责督建的那座宅院,里头有没有猫腻。”
贾政怔了下,没想到贾赦竟然连这么细致的事儿都知晓,转即疑惑问贾赦:“大哥的意思,这贵如金的楠木实则是数量不够,有人以次充好?”
“嗯,而且还有人就瞧你糊涂,办事不够仔细,所以专门就把问题出在了你负责的院子上。”贾赦道。
贾政大惊,好在这皇家猎苑至今尚未完工,还有些细致收尾的活计要做。这要是交上去了,被人发现这个问题,到时候人员散尽,难查根源,便就是他监工不利,玩忽职守了,最严重的还有可能被扣个贪污的大罪。
贾政忙谢过贾赦,也在没有脸去管贾赦的事儿如何了,因为他被打得脸疼!到底是自己身上的麻烦更大。
贾政去查实此事之前,忽然好奇贾赦怎么知道此事,疑惑问他。
贾赦:“偶然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贾赦的消息网里囊括了三教九流,有几个在皇家猎苑做活的匠人并不奇怪。而且他得到这些消息的方式,也确实是从被人口中听到的。
贾政还以为外头已经有人质疑议论此事,心中大骇,万不敢耽搁片刻,立刻前往查实。
贾赦随便打发了贾政后,便拿着黑猪刚递来的消息册子,上面有方正路总结的近一月的京内外的一些消息。贾赦便准备从这些消息中筛查,看看是否有适合下一期《邻家秘闻》的内容。
下午的时候,张赧突然来见贾赦。
贾赦一瞧张赧的脸,竟有一边眼窝乌青,忙问他何故。
张赧便丢脸地告知贾赦,他在营地和另一名巡城总领打架了。
张赧听贾赦的话,用纱布包裹的冰块捂着脸。
“开吉,那可是你的上级,你这样动手必定吃亏。”贾赦叹道。
开吉是张赧的字。
张赧愤恨道:“我气不过他说话羞辱人,便和他理论,谁知道我嘴笨,说不过他,一着急,就气得一拳打了上去。”
贾赦:“从战场上回来的人,一言不合就忍不住打打杀杀,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你要考量而今的情况,你这样莽撞,在京肯定吃亏。这双手你以后可管住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
“嗯,我知道了姐夫,但这次的事我不后悔,那个瞿萎茂就该打。”张赧气道。
“他说你什么了?”贾赦问。
张赧愣了下,忙避开贾赦的目光,摇头表示没说什么。
贾赦看出张赧的隐忍,稍微动脑想了下,就明白了,“说得我?”
“姐夫怎么知道?”张赧感叹完,意料到自己嘴快了,立刻捂上自己的嘴。
贾赦也不细问了,能激怒张赧让他忍不住出手打人的话,应该不会好听。贾赦都不用太琢磨,便猜到对方的那些侮辱谩骂该是逃不过他和宋奚的那点事儿。
“你以前和这个叫瞿萎茂的便相处不来?”贾赦问。
张赧摇头,“以前没什么,见了面也就打声招呼,不熟悉,也没有结怨。我本来对他印象挺好的,谁曾想他竟是个这般嘴烂胡沁的小人。这次我把他狠狠揍了,下次他再这样,我肯定还揍他,让他好好长记性。”
“自己的官职都快保不住了,还妄想打人。以后别干这样的蠢事,他说他们的,骂一句,我们又不会少一块肉。平日出门狗冲你叫,怎不见你打一下。”
张赧愣了下,当即哈哈笑起来,忙拱手跟贾赦致歉:“是我错了,以后我绝不会跟那些畜生一般见识。”
“懂了就好。但也不能窝囊,下次遇到这样的事儿,告诉我便是。”贾赦道。
张赧笑着表示明白,转即又说那个瞿萎茂打算要把此事上报,“如果我真丢了官,姐夫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好歹接济我一下,我一个人在京城无依无靠地,就只有你一个亲戚了。”
“好啊,荣府缺个养猪的。”贾赦笑。
张赧忙表示便是养猪的活计他也能干。
“真是个单纯的傻孩子,连说笑的话都听不出来。”贾赦打发张赧先回营地,这边的事儿他自会帮他处置。
但张赧走后,贾赦却丝毫未动,依旧在御史台该干什么干什么。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人来报,说是京营节度使甄涉来了。
贾赦笑着请甄涉上座。
甄涉不敢,忙先请贾赦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