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糖水?”这不都是女眷的待遇吗?
“你得补血。”
“好好,我喝。”反正无论水还是粥都是冯铮一勺一勺慢慢的喂给他的,卢斯觉得不亏。
跟大爷一样被伺候着吃喝玩乐,卢斯问:“铮哥,我昏睡过去之前,听到那两个孩子都没事。”
“嗯,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会水性,也陈伟,被淹的时候都憋着气,被扔进缸里后也没被淹多久。就是水还寒凉得厉害,又受了惊吓,怕是得病上一场。”
“孙家其他人呢?”
“死了两个护院,一个杂役,一个婢女,伤了十几号人。”冯铮叹了一声,这可是大案子了。
“那女犯也被抓住了?那位摔断腿的贺客如何了?”
“贺客运气好,这四个人都没找着他,不过也是受了惊吓了。今天早上他家里人来接,匆匆忙忙的把人接走了。”
“案子判了吗?”
“判了。这四个人都是秋决,不过他们怕是都活不到秋天了。杨家两个仆人和普度庙里三个通匪的和尚,也是秋决。柴三父女俩都是充军,过两天就走了。还有周大栓……”冯铮顿了一下,叹气道,“胡大人判了他充为官奴,过两日就要发卖。”
“这判决……”卢斯说不出话来了,说判得重了?可是通匪的其他仆人还有和尚都秋决而来,柴三那都充军了,他“只是”成了官奴,相比较而言,已经是轻拿轻放了。
可是,周大栓为什么要害季青云?就是因为他明明自由了,季青云却还是纠缠他。结果,满打满算,周大栓才只拥有了一个月不到的自由。因为是官奴,除非遇到特别的大赦,否则他这一辈子连自赎都不行。
等到发卖的时候,牙人会把他做的事情告诉给买家知道,就算他情有可原,但这种背主的人,大多数人家绝对是不会要的。不“嫌弃”他干出过这种事的,可不会是什么好主家。尤其他还长了那么一张脸。
“杨家已经说了,要买下周大栓,他家是苦主,能事先交易的。”
“杨大人要买的,还是那杨小姐要买的?”前者是生,后者是生不如死。
“放心吧,是杨大人要买的,那位杨荣杨老爷子主动来的。会把那孩子放到杨家乡下的庄子上去,让他虽然挂着官奴的身份,但能平平常常的过一辈子。”
卢斯一挑眉:“铮哥你可够坏的,竟然故意说得闪闪躲躲的,让我胡思乱想。”
冯铮笑笑,又把手盖在卢斯的眼睛上了。
卢斯觉得不对,既然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那冯铮为什么眉头不展,一脸忧色呢。
“铮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有什么事让你愁了?”
“都说别胡思乱想了!睡觉!”
“刚醒过来,哪睡得着啊!要不你躺我旁边,陪着我?”
“好。”冯铮无奈,在卢斯身边并排躺下了。卢斯立刻就把手从被窝里“偷渡”过去,到冯铮身上乱摸了。冯铮拍他,他就装被触到了伤口,嗷嗷喊疼。冯铮没法子,只能躺着,任由卢斯作怪了,闹得两人房里一股子奢香气。不过,这回冯铮不需要去换裤子了,卢斯很“体贴的”记得让他脱了裤子,还让他撩起了下摆,用手巾包着该包的地方。
可就是两个人这么开心——两人?确定?冯铮脸上的忧色还是没减少分毫。
又在炕上躺了一天,卢斯以为自己知道了为什么卢斯这么忧虑。
周大栓自杀了,就用裤腰带,在木栅门上把自己吊死了。周大栓住的是单间,还远离其他人,和正因为如此,等他都凉透了,才有人发现。
监牢基本上都是竖栅栏,只有门上有两道横栅栏,周大栓是用上边那道横栅把自己吊死的。那道横栅栏比周大栓站起来时,脖子的位置还稍微低了一点,周大栓只要站直了,就吊不死他。可他就这么闷不吭声的死了。
确定是他自己死的,并不是谁把他吊上去的。
即便其他人已经给他做了最好的打算,可他第一次自己给自己做了打算,就是这辈子再也不做人的奴仆……
“下辈子,他会投生在好人家的。”卢斯说,今天他有点累得慌,明明这些日子都是趴在炕上一动不动的,偶尔过过手瘾,也没身体力行。
“嗯。”冯铮躺在卢斯身边,闷声道。
“铮哥,你这些日子,怎么总把手搁在我脑门上啊?”
“因为……”
没听见冯铮的答案,卢斯睡着了。
再睁眼,他就有点迷迷糊糊了,卢斯知道了,他这是发烧了。
“卢斯!喝药,把药喝下去!”冯铮的声音,远远近近的,就像是开了古怪的变声器,就连他近在眼前的人,也变得扭曲。
卢斯感觉自己该是被冯铮抱着的,他很小心,没碰着伤口,卢斯强迫自己张开酸涩的牙关。
“咽!咽下去!”正气小哥哥又哭了,卢斯根本没感觉自己嘴巴里有东西,但他听话,即使喉咙跟被割裂了一样,他还是一下一下的吞咽着。
第70章
闭上眼的瞬间,卢斯终于明白了:我想错了, 正气小哥哥的忧虑怎么会是为了别人呢?只能是为了我啊。他把手放在我脑门上, 那是怕我发烧啊。小哥哥他爹……就是死于刀创啊。艹这个没有抗生素, 消炎药的时代!不过,正气小哥哥放心吧, 我的意志力已经比抗生素还强大了!应该是……
卢斯病得迷迷糊糊的,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都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