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张旭川呢?跟公主有什么勾搭?”
“少爷说,张旭川近些日子同公主党的人走的很近,好像是已经投靠了公主。”
“我就知道,那老狐狸终于沉不住气了,”史泱长叹一声,意难平地用拐杖敲着地面,发出难听的噪音,“你,你现在想办法出宫,和叙儿说‘如果今晚长公主府有什么动静,一定要他前去守着这个人。’”
仆从接过史泱递来的画像,只见画像上的公子眉清目秀,正是他常常见到的笑轩大人,他还没懂笑轩遇到了什么麻烦,就又听见史泱道。
“虽然不知道公主在打什么算盘,但笑轩他……他区区一个宫廷画师,哪里担得起公主三集家兵的重视,”史泱吹了吹胡须,眯着眼,“难道他招惹上了什么不敢招惹的人?你再给少爷传句话‘如果笑轩身边带着什么人,就一起把那人捎带上。’”
仆从见他心急如焚,连忙应了,又道:“那大人您回去吗?我先送您回去吧,来得及的。”
“哎,你走走走。”史泱不耐烦地挥手。
哪里还来得及,这天明显就要变了。必要时候,说不定笑轩辛辛苦苦整理的人像,能在女皇面前救他一命,只盼着届时这冷血的九五至尊能念念旧情了。
史泱烦闷地往后一靠,他算是把于笑轩当亲儿子对待了,但哪有儿子这么闹腾的,他一把老骨头都要废了。
“臭小子,如果还活着,干什么不早早回宫里,现在在外面,你就是被土匪头子抓去当压寨夫人了,老夫也救不了你啊!”史泱恨恨道。
与此同时,压寨夫人于笑轩好以整暇坐在毕空的椅子上,冲着已经僵住一动不动的毕空笑着打招呼:“方才看你屋子正门有点人多,就绕到后面翻窗进来了,不介意吧?”
“你怎么在这?”毕空躲了他的眼神,走过去小声问道。
“下午你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我是来听你说完的。”
毕空忽而笑了,侧脸看着他,眼里一闪一闪的,声音轻轻好似在引诱什么:“我想说什么,你不已经知道了吗?”
笑轩最受不了他这样子看他,垂下眼眸假意看字帖道:“我可没那么聪明,否则也不会今日才看出来了。”
他本意借着看字帖转移视线,却没想到宣纸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他的名字,那一笔一划浓墨重彩,叫人一眼看去,仿佛看见了书写人每一笔的用心良苦呕心沥血。
这让笑轩更坐立不安,几乎维持不住笑意。
同样坐立不安的还有毕空,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桌上摆放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一直遮遮掩掩的东西,猝然被人揪到了阳光之下,随便换个人,恐怕都不能像他这般镇定,只是脸色白了又白。
“反正他也知道了,我还害怕什么呢。”毕空几乎自暴自弃地想,释然了。
他起身收拾好桌上宣纸,一张一张叠好,挑开油灯的罩子,将纸一张张当着笑轩的面烧毁了。
笑轩一愣,脱口道:“其实你不必……”
“每一张我都会烧掉的,”毕空抿嘴笑着看他,好像真的无所谓道,“不是装模作样烧了给你看,只是堆着多了,我没地方放。”
笑轩:“……”
这话更扎心了。
宣纸蜷缩燃烧,直至最后每张都被熊熊烈火湮灭,小小火光映在笑轩黑色眸子里,他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牵动起了情绪,叫他无法平静下来,连带着灵魂都在颤抖。
“我不是不喜欢你,”笑轩突然敛了笑,“而是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人,那种为某人一举一动而牵动全身情绪的心情,我从来没有过。你不要觉得自己和别人不同就是怪物是洪水猛兽,真正是怪物的人,倒不如说是我。”
毕空很不赞同他这样说自己,眉头都狠狠皱了起来。
他紧紧盯着毕空,认真道:“我不会因为你喜欢……喜欢男人而厌恶你,但如果你早点告诉我就好了。我不知道你看上我这么个不讲究的人哪点,至少我是觉得,如果有个人和我一模一样,我是不愿意和他过一辈子的。”
毕空静静听着他说完才出声:“为何?”
笑轩舒了一口气,状作随意道:“唉,我有个秘密,今日不妨就告诉你了。其实我吧……夜夜都被一个梦魇困住,那个梦中,我去到了另一个世界里,和这里不同,那里的人都很豪爽开放,天气热了女人也会直接露出大腿,那里的人也都更加奸诈聪明。可惜的是,那个世界里我一无所有,从小就是个孤儿,磕磕撞撞懵懵懂懂的长大,碰了太多的壁,被太多人恶意揣测过一些我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在那里,我做什么都会失败。这梦太真实了,真实得像我另一个人生。”
他从没有在别人面前说过这些,这些是他从上辈子就揣在肚子里的秘密,这一刻骤然说了出来,让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那些当年被人恶意揣测嫉妒丑化的事,都突如身临其境了,他闭上了眼睛,这些事无论多少年过去,他都会深切再体会到分毫不减的绝望。
那是个无底洞,他在洞底,而希望的光只剩下一个小点,他再努力地爬,一辈子也到不了终点,那光点似乎永远那么远,那么遥不可及。
“但那些只是梦。”
忽然,毕空的声音近在耳畔,笑轩睁开眼,看着因为担忧他而默默靠了过来的毕空,憋住了心中的感怀,强笑了笑,道:“是,都是梦,但是太真实了,真实地从我小时候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