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哲一人,原本可能暂时陷入僵持局面的杭州湾掀起了滔天战火,尚、陆两人再次捐弃前嫌,一心对外,余杭水营和宁海水营联手向定海发起了猛攻。
碧海之上,刚刚结束的一场恶战留下了无数的战船残骸,海面上浮尸处处,随着海流向外海漂去,敌我双方的船队向两个方向驶去,不过旬日之间,双方已经大战连场,却是未分胜负,若论水战,能与吴越水军对战的本就只有怒海求生的东海水军。
站在船头,感受着冰凉的海风,霍琮青衣飘飘,面色有些苍白,作战之时的颠簸疾行对他来说未免有些难耐,毕竟他不是常年在海上作战行船的东海军士。远处天际之下,海鸟掠波飞过,海浪滚滚,掩去了方才海战的痕迹,霍琮心中感慨万千,想及行踪不明的恩师,又是涌起无限烦恼。
劫掳吴越本是一件十分成功的壮举,可是回到定海之后,霍琮便挨了当头一棒,差点被坏消息击懵了,本来早应该返回的江哲居然影踪不见,只有百余名虎贲卫垂头丧气地回到定海,姜海涛和霍琮盘问之下,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却原来江哲离开嘉兴之后,不仅没有返回定海的意思,还准备由嘉兴北上,经江南运河至震泽湖,再经运河至京口,渡江穿越南楚控制的淮东,转道徐州,奔赴襄阳战场,这如何能让虎贲卫接受,此去千里迢迢,而且一路上多半都是南楚的势力范围,若是江哲的身份被南楚发觉,只怕性命不保。呼延寿出面谏止,却是无济于事。江哲说得很明白,若是呼延寿想要强行阻拦,他就要让邪影李顺带着他独自上路。争论纠缠了半天,最后呼延寿知道阻止不了,只得退让一步要求随行保护,恳求了半天,江哲才答应带上五个虎贲卫士,呼延寿只得选了四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和自己一同随行,而其他的虎贲卫士则被迫返回定海掩护江哲的行踪。
得知详情之后,姜海涛和霍琮差点气晕,尤其是姜海涛,当初江哲要先随水军南下,雍帝已经是颇为担心,临行之前曾有书信给姜海涛,让他保护江哲的安全,想不到初到吴越,就被江哲摆了一道,若是江哲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如何向李贽、李显和长乐公主交待。霍琮也是头痛万分,但是他毕竟是江哲最得意的弟子,倒是觉得江哲不是轻身赴险之人,这样决定必有缘故,所以反而劝姜海涛不要担忧。
那些虎贲卫奉命暂时留在霍琮身边,并带了江哲书信回来,江哲信上嘱咐二人,将他身在定海的消息传出来,不要让南楚军发觉他不在定海,而且说明消息传出之后,南楚军将对定海发起猛攻,让姜海涛小心。二人思索再三,只得遵行,为了作出江哲仍在定海的假相,甚至霍琮曾经染了鬓角,扮作江哲模样在船上出现。
而南楚军的猛攻也让他们吃尽了苦头。幸而宝剑越磨越是锋利,几次海战,南楚军都没有占到身边便宜,毕竟南楚水军多半都在内陆江河作战,对于海战,还是不如东海水军。双方便这样僵持住了,幸而定海已经在普陀建立了补给根基,又夺取了吴越钱粮,虽然宁海军山阻断北上归途,却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虽然陆灿也曾有意取普陀,夺回吴越之民,但是一来普陀难攻,二来东海水军屡次在其攻击时从后袭击,三来就是攻下普陀,想要将五十万吴越之民运回陆上,在东海水军窥伺下也殊不可能,所以最终陆灿放弃了这样的做法,只能以海战为要,茫茫碧海,化作血火战场,东南局势,俱被东海水军牵制住了,陆灿虽然善战,也无法分心襄樊战事,只能全部托付容渊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