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采之担忧看着燕兰泽:“我遇到沈神医,他脸色不好,我以为他与公子你生了口角。”
燕兰泽按了按额角,敛了不愉神色,朝采之伸了手,“我便是与他生气,也不会迁怒与你,怕什么?”
采之快步走到燕兰泽面前,将手中莲子汤放了,顺着揽着他的手坐进燕兰泽怀中,双手抱了燕兰泽的肩,乖巧道:“可我若是知晓公子为何生气,便能为公子分忧了。”
燕兰泽失笑,“想知晓那就需要问,你躲在门边看我能看出什么?”
他将采之抱在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采之看他眉心微皱,身子也好似在发抖,便稍松了手,奇怪问道:“公子身子不舒服?”
燕兰泽脸色发白,神情略绷着,采之转念一想昨夜他才将燕兰泽翻来覆去享用了好些遍,连忙不等燕兰泽说话就从燕兰泽怀里退了出来。
燕兰泽靠在椅上低低喘着气,采之移了椅子坐在他身旁,拉了他一只手,呐呐道:“公子……采之错了……”
燕兰泽斜他一眼,有些恼怒的反握了采之的手,“你若真知错,下回就乖乖躺下不许再犯上。”
采之想也不想就答:“不好。”然后又飞速红了眼,一双眼可怜兮兮的看着燕兰泽,“公子被采之伺候得不舒服吗?”
燕兰泽被他拿泪眼一看,顿时没了话,硬生生转了话题,“莲子汤要凉了。”
他不回答便算是采之躲过一劫,采之唇角一翘,伸手去端了莲子汤,“采之伺候公子吃罢。”
燕兰泽下意识想拒绝,一看采之期待神色,又微微点了点头,任采之舀了一勺喂入他口中。一碗汤见底,二人几乎是将汤各喝了一半,采之几度险些又坐回燕兰泽身上。
采之红着脸收拾碗,燕兰泽忽然问:“我听闻薛教主与你皆是孤儿,被朝天教教主捡回无崖山抚养长大,这些年过去,采之可想过要寻回自己双亲的事?”
采之一愣,垂目低声答:“从前想过,只是都这么多年了,哪里还能寻得到。”
他拉了燕兰泽一只手,认真道:“我如今已有了公子,便是有了家人。”
燕兰泽定定看着采之,“薛教主也是如此想?”
一瞬之间,采之险些以为燕兰泽问的就是他自己。
他作出沉思模样,说话带了几分猜测:“兄长向来是个散漫性子,如今在教中过惯了,又做了教主,想来便是寻到了,也不会离开朝天教吧。”
燕兰泽安静片刻,一笑,“采之,真是苦了你了。”
三十、
沈妄那日虽与燕兰泽置了气,但答应过燕兰泽的事却不会轻易反悔,到了约定的日子,仍去医馆外领伏湛一同入了城主府。
采之早早陪着燕兰泽一同理了手下人收起来的线索,待沈妄与伏湛进门,他便将桌上的信件都推到了沈妄与伏湛那边。
“伏湛哥哥先看看。”采之乖巧道。
伏湛打开信件的动作一顿,缓慢的看了采之一眼,旁边沈妄眉一挑,难得的抹了这几日的郁结之色,轻笑了一声。
燕兰泽拉了一把采之,示意他坐回位上,那边伏湛过了惊讶的劲,已垂目看起桌上书信,沈妄闲着无事也拨了几张去看。
燕兰泽与沈妄初来许城时,便觉许城在入秋时发了疫病十分可疑,明面上两人相携入了城中,兢兢业业为治疫病而奔波,暗地里着人去查了许城今日里的人流往来。
滇南山峰环绕,地势险峻,许城位于滇南地界边缘,为滇南连接外地最为重要的城镇之一。疫病一发,城主先行命令封了城,本该再无人进出此地,然燕兰泽来后,许城却接连失踪了不少人,若非燕兰泽暗地命人监察四方,还真无法从这每日都要死去不少人的城中察觉出有失踪之人。
伏湛指了一页信:“失踪之人中病死者与染病者参半?”
燕兰泽颔首,“原是发现城中染病者少了一些,后来仔细查过,发现病死之人也失踪了不少。”
伏湛皱了眉,一边沈妄闲闲扔了手里纸张,道:“我原就猜测此次疫病非是天灾,如今可算找到了那些人的老窝。”
燕兰泽指了桌上摊开的地图一点,“此次许城之疫的幕后之人如今正藏在此处山间,城中失踪之人则在这处。”他稍移了手指,“伏宫主,我从王府中带来的人只足以探查到这两处藏匿之地,无法进入其中探查究竟,想来对于伏宫主而言,要出入此地必然容易许多。”
伏湛见他手指着藏匿失踪者的地点,思索一番:“王爷的意思是,先查明他们掳走百姓是为何故,之后再去将幕后之人一举剿灭?”
燕兰泽摇首,“城中疫病经沈神医之手已大为好转,想来那人必然坐不住,待伏宫主带沈神医前去查探此处后,我会在城中放出消息,称我重病将亡,引那人来城中。”
伏湛疑惑,“王爷确定那人必然会来?”
燕兰泽一笑,“在滇南边界重镇出现这等恶事,无非一为针对滇南荣王府,二为针对京中圣上,皆是些欲反之人的招数,无论为了哪一种,滇南荣王垂危这样大的事传出去,他们不舍得不出来一探。”
采之补道:“沈妄哥哥制出治愈疫病之药已是将他们计划毁了大半,若是刚寻回的滇南荣王出了事,他们的计划也不算彻底失败,为保证此次不再出意外,他们定然会前来城主府确保荣王必死——王爷已在府中设下重重机关,只待人来,便可一举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