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黎语蒖收到了来自“一个烦人”的消息。看到他发来信息,黎语蒖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一个烦人在发来的简短文字间,不遮不掩直抒胸臆:合同事情解决了,是不是该请我喝杯咖啡呢?
黎语蒖呵地笑了一声。这个人总想让她请他吃点什么、喝点什么,明明不是吃货,偏偏提的要求都离不开吃吃喝喝。
黎语蒖想了想,回复:不想请你喝咖啡。
一个烦人迅速发来信息:起码的知恩图报,黎女士总该有一点吧?
黎语蒖又是呵的一声冷笑。
几乎不想告诉他,她的真实想法了。
她撇着冷笑后还未及收回的嘴角,用手指触着手机屏幕:徐先生,听人讲话请耐心一点。这次不想请你喝咖啡;可以请你直接吃饭。
消息发过去的两秒钟后,黎语蒖的手机震动得像有人把手放在了电门上一样。
是徐慕然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
黎语蒖翻了个白眼。有的人就不能对他好点,稍微好一点就要蹬鼻子上脸。
她耐着性子接通手机:“徐先生,没想到对于吃这件事您是这样的急不可耐。”
徐慕然不以为忤,他说起话来的声音低低沉沉地,还含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机会稍纵即逝,你的想法又变化多端,我不及时把握机会,明天你想一想后改变主意说要请我喝凉水怎么办?”
黎语蒖不想接他的茬,接了茬就是承认了他对她莫须有的言而无信的控诉。
徐慕然自己也不冷场,他话锋一转,把声音压得比刚才更低:“我发你个地址,你现在就过来请我吃饭的话,会发现一些很有趣的事。”顿了顿,他补充一句,“和叶家有关。”
电话挂断后,黎语蒖很快收到一个地址,是家开了很多年的日式餐厅。她直接打车过去,刚下车就看到徐慕然已经等在餐厅门口。
见到她,徐慕然迎了过来,眼角带着些许笑意与神秘:“我带你去包间,餐我自作主张已经替你点好,你进去之后默默吃就好,尽量不要出声说话。”
黎语蒖被他的故弄玄虚搞得有点蒙圈。
进了包间后,黎语蒖不由皱眉,忍不住在心中感叹徐慕然选包间的品位太烂。
这个包间明显是一大间屋子用板子隔断成的两个小间,这样的包间不要求最低消费,但隔音效果极差,隔壁一群人呜嗷嗷叫嚷嚷地讲话声这边听得一清二楚。
黎语蒖忍不住皱眉说:“你不用这么体贴,想替我省最低消费,我们换个安静的房间吧。”
徐慕然却把食指抵在嘴唇中间,示意她噤声。
他凑近过来,黎语蒖下意识地往后退。
于是徐慕然再凑近一些,这回他抬手压住了黎语蒖的肩膀让她不能再后退。黎语蒖抖动肩膀想要甩脱他但未能如愿。
在擒拿与反擒拿的过程中,徐慕然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压低声音说:“别闹!等下仔细听隔壁在说什么,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选这间!”说完徐慕然立刻松了手。
他这一松手,让黎语蒖觉得自己刚提到喉咙口的一口气忽然变得无从发泄了。
她开始低头默默狠吃,把那口莫名的气化作食欲。
她越吃越有点觉得惊奇,徐慕然点的食物,居然她都爱吃。
真不愿意相信,她和自己一直有点讨厌的人,对于食物的味道,居然有相同的喜好。
她边吃边竖起耳朵听隔壁呜嗷嗷叫嚷嚷地谈话声。听着听着,她放下筷子,拿起手机,打开录音模式。
原来隔壁坐的那伙人里,有一个是叶家三房的销售主管,叫田崖,其他人是全国各地的采购商。田崖在推杯换盏间,反复向其他人许诺着大家将从叶倾桓兄妹那里得到丰厚好处的事情——他在替三房行贿。
他的嗓门很大,有人比较小心,劝他小点声,田崖却笑得张狂,说:“放心,我哥们是这家餐厅的大堂经理,这一区他今天只安排了我们这一桌!”
黎语蒖不由撇嘴嗤笑。愚蠢的人类。
这顿饭她吃得很久,直到把隔壁隔间那群人先吃走了,她才心满意足放下筷子。
徐慕然冲着她笑,笑容里有点邀功求表扬的意味:“这顿饭不白吃吧?”
黎语蒖冲他翻白眼:“这顿饭还不愚蠢呢。”
徐慕然哈哈笑。黎语蒖不理他,想叫服务员来买单,结果按钮按下后,过来的直接是店长。
店长毕恭毕敬地问有什么吩咐。
黎语蒖对他说:买单吧。
店长立刻一脸懵逼地看着徐慕然,讲话都变得磕磕绊绊:“老、老、老板,这是,什么情况?”
这下换到黎语蒖有点懵逼。
徐慕然笑着对店长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黎语蒖呵呵地皮笑肉不笑:“那么徐老、老、老板,这是,什么情况呢?”
徐慕然一脸谦虚:“小时候上学随意炒炒股玩了玩,挣了点钱不想交给我那个关系不怎么好的爹,于是就开了这么一家餐厅。但我其实骨子里是个低调的人,所以这里的人都以为餐厅是店长自己开的,只有我和他知道,老板到底是谁。”
黎语蒖觉得他话里想要表达的思想感情跟他脸上所展现出来的表情极其不符。她很想泼他一脸没喝完的味噌汤让他顿悟什么是表里如一的谦虚。
徐慕然忽然问:“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黎语蒖说:“先按兵不动吧。”
徐慕然看着她:“为什么呢?”
黎语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