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道:“是啊是啊,原本考了举人的,去书院被她一教,最后可凄惨,回家务农,就连论语都不知道怎么读了。”
李三郎用自己不灵活的脑子想了想:“你是说,她是个草包,根本什么都不会?还害了人?”
跟班狂点头。
李三郎兴奋道:“那还不简单,我们今日,就戳穿她,让她教不下去!”
跟班非常赞同:“都听三郎的!”
两人正在那商量。
旁边有个昨日一起斗蛐蛐的c-h-a嘴道:“对对对,我还听说,先前雅集上,那个连字都不会念的婢女,就是她!那个许先生!”
李三郎一听更乐:“字都不会念?那她有什么资格教书!”
说完正巧许珍进来。
李三郎丝毫不耽搁,笑的得意,直接站起来喊道:“喂!草包!”
许珍牵着小叫花,听见声音,抬头见李三郎似乎在和自己说话,便问道:“你怎么不喊我先生?礼数呢?”
李三郎道:“什么礼数,我都听说了,你根本就是个字都认不清的草包先生,凭什么来给我们教书?”
许珍先带着小叫花带最后面坐下,摆放文具。
放完后起身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草包?”
李三郎听到这熟悉的反问,下意识的觉得许珍又要像昨天那样胡搅蛮缠。
他思索了会儿,说道:“你就说你是不是草包!”
许珍道:“那就要看你觉得草包是什么样了?”
李三郎道:“自然是字都认不全、还能教书把别人教傻了的!”
跟班们听到这形容,一块大笑起来,纷纷表示很贴切。
许珍道:“那我不是。”
李三郎问:“为何不是,我都听说了,你先前便是这样的人。”
许珍语重心长,告诉他:“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李三郎怔楞片刻问:“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当然有。”许珍说,“不妨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李三郎皱着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许珍也没管。
她安顿小叫花坐下。随后一个人踱步走到最前面的案几边坐下,清清喉咙,说道:
“话说先秦时期,有位老者过世,他的两个儿子为他办理丧事,兄鼓盆而歌,守了一日便回家,天天大鱼大r_ou_;弟痛哭流涕,伤心不已,在墓前守了三年,方才离开。”
周围学生听到许珍讲故事,便都凑过来听。
见她停顿,点评道:“那个阿兄太不是东西了,父亲死去竟然还这样!”
许珍笑道:“路人见到也是这么想的,可后来邻居告诉他们,那鼓盆而歌的长子,天天被父亲虐待殴打,当牛马使。而阿弟吃得好穿得好,十分受宠。”
周围几名学生诧异,思考片刻。
有个人说:“那阿兄似乎做的也没错,他的父亲死了,他自由了,自然应当高歌。”
李三郎不屑:“你说这些干什么,和你是不是草包有什么关系?”
“不妨先听着。”许珍道,“这故事还没完。”
李三郎问:“还有什么?”
许珍道:“又过半年,邻里人发现,阿弟守丧三年间,竟胖了不少,而长子虽然顿顿大鱼大r_ou_,却逐渐消瘦,最后还被邻里发现死在了家中。”
周围人忙问:“怎么死的?吃r_ou_噎死的吗?”
许珍摇头道:“是因为悲伤过度而死。”
李三郎听到这,瞪眼唰的起身,质问道:“这算什么事?为何被欺凌的长子会过度悲伤?”
许珍说:“这自然是有内情的。”
李三郎问:“什么内情?”
许珍说道:“那老父亲殴打长子,是因为长子做错事,理应受罚,当牛马使唤,也是为了磨砺他,让他可以继承家业。”
李三郎忙问:“那阿弟呢?”
许珍道:“阿弟被宠成那样,还懂什么呢,只是听邻里的,做了个表面功夫罢了。”
“原来如此。”李三郎恍然顿悟,接着反应过来,“不对!这和你是不是草包有什么关系?”
许珍看了李三郎一眼,深沉道:“这个故事就是想告诉你,凡事有表有里,不能只看表面。”
李三郎把许珍这句话放在脑子里,转悠半天,没懂。
于是重新问:“这到底和你是不是草包,有什么关系?!”
许珍见他还是不懂,只能缓声说道:“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