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那个小侍从又欲跪下,凤九歌一抬手便阻止了他的动作。
看向那个男子,他还是那样直直地站着,面上维持着冷静,但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也泄露了他的情绪,那小侍从说的话是对的,他不是不怕,他不是不担心,只是他低不下他的头,来乞求别人的施舍怜悯。
“你叫什么名字?”
凤九歌这话是对着小侍从说的,既然他家公子如此有傲骨,又怎么会愿意在她面前低头呢?
听到凤九歌的问话,那侍从连忙擦了擦腮边的泪花,轻声道:“奴婢名唤流音,我们家公子姓洛,他……”说到这里,流音便近了近那洛姓公子的身,轻轻地拉着他的衣袍,咬了咬唇,道:“我家公子……他天生不能说话,所以我们才会一路被人欺负,我们现在无亲无顾,请小姐收留我们吧。”
凤九歌顿时哑然,这么漂亮的一个男子,竟然是个哑巴?
真是可惜了!
天妒红颜吗?非要让这么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儿多了这么一项不能抹去的残缺?
想到这里,凤九歌的心里便对这位洛公子多了一分怜惜,少了一分戒备,毕竟,在这个世道,孤苦无依本来已经够可怜了,她,怎么还忍心拒绝他们呢?
“寒一。”凤九歌转过身对肖寒一说道:“带他们回去吧,找个屋子好好安顿下来,再请个大夫来,给洛公子看看手上的伤。”
“是,王爷。”
毕竟有外人在场,肖寒一还是习惯这样称呼凤九歌,虽然他已经贵为凤九歌的平妃,但却怎么也不愿意卸下她贴身侍卫的职责,凤九歌也只有由着他,好在,都是自家人的时候,他才不会如此地拘谨。
洛玉枫深深地望了凤九歌一眼,他的闺名流音没有说,凤九歌也没有问,那是因为他现在是一名待嫁的公子,怎么能随意对女子报上自己的名字。
不过,凤九歌这样就允了,会不会太快了?
虽然他们是低下头求过来的,但凤九歌这样就收留他们了吗?
感觉太顺利了,是他多心了,还是高看了凤九歌?
肖寒一对两人比了个请的手势后,便走在了前面,流音扶了洛玉枫一把,俩人便慢慢地跟在了肖寒一的身后,一起往城主方晚府上的方向行去。
“九歌,我觉得这个洛公子不简单。”
在这种时候,两个男人还能从南边行到北边,而只是被抢了东西,人却毫发无伤,按理说,以那洛玉枫的人品样貌,世间也算少有,难道这途中就没有遇上一个见色起义之徒?
如此,还真是奇怪了。
也不能怪上官夜事事谨慎,凡事皆以凤九歌的安危为重,他说过要保护凤九歌,不让任何人来伤害她。
即使,那个洛玉枫真是个哑巴,也不能掉以轻心。
凤九歌点了点头,道:“那个洛公子确实不简单,夜,你看好了,说不定这个洛公子大有来头。”
他们已经离开了,那个洛玉枫却还要凑上来,明显是故意想要接近他们,想以美色来迷惑她吗?那将她想得太肤浅了,她岂是那样轻易会被诱惑的人?
即使那洛玉枫天香国色,她家中也已经有了五位绝代美人,要样貌有样貌,要文采有文采,武功也不在话下,精明更是个比个强,而且还都是她的宝贝,对外面的美人,就算再美,她也不会看在眼里的。
而且,她也注意到了洛玉枫的足下,如果他们真的是从南边赶过来的,那足底却只是附上了些许灰尘,连泥土也没有,很明显的情况就是要么他们早已来到了暮城,要么就是被人送至了这里,这两种情况都可以说明他们是在说谎,只是,她没有揭穿,想放他们一马而已。
可谁知,他们还是不知死活地凑了上来,想接近她,或是有所图吧,那么,她何不顺水推舟,看看他们唱得哪出?
毕竟,要说演戏,她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洛玉枫的演技看似没有破绽,让人既同情又怜惜,甚至还用上了苦肉计,不惜伤害自己来达到逼真的效果,害她都差点入戏了。
对,就是这种入戏的感觉,在异世,她是演员出生,一生演戏,在耳濡目染之下,又怎么会分不出哪一种是演戏,哪一种是真实呢?
洛玉枫在带她入戏,她就好好配合他演这一出吧。
上官夜也笑了,就知道凤九歌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别人,没想到她演得那么到位,就连他都有一刻以为,她是真的对那个洛玉枫动了心呢。
看来,是他多虑了。
这两天洛玉枫一点动静也没有,倒是安静地呆在被凤九歌安置的院子里,就像一个落难的贵公子一般,优雅宜人,举止得体,没有过多的要求,对一切只是默默地接受,脸上也渐渐地露出浅笑。
据肖寒一的说法是方府上下都挺喜欢这个洛玉枫,虽然他不会说话,但是那淡淡的安静的气息也让周遭的人愿意靠近他。
凤九歌也起了好奇心,那个洛玉枫一直没有动静,到底是想干什么,或许,她也该去探望一番。
刚刚踏进洛玉枫住的院子,便闻得一阵悠扬的琴声,空灵婉转,似万倾烟波卷卷而来,又似徐徐暖风轻柔拂弄,凤九歌只觉得整颗心像是被一张温柔的大网包裹住一般,天地间,仿佛只余下琴声,以及洛玉枫秀美的身形。
流音候在一边,见到凤九歌到来,正想上前,被凤九歌一个眼神止住了动作。
凤九歌轻轻地踏着步子,一步一步地向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