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真真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终于难得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有什么难?”旋即冲司机道:“停车。”
车一阵开走后,两人在街边一人吃了一碗洋瓷碗的甜面酱豆腐脑,再同上了那唯一一部黄包车。一上车,豆大的雨珠哗啦啦落下来,打在黄包车的油布上阵阵的响。在这狭小空间里,两人都互听不到对方说话,只能一气的大笑着,想着中途遇上另一辆时再叫一部,无奈最终到了林公馆都没有再遇到。
给了拉黄包车的两倍钱,两人立在林公馆说着话。薛真真说道:“你未婚夫人倒真不错,难怪你姐姐总一门心思记挂着。可你真不打算去欧洲,就这么由着你姐姐一路上在他身边作怪?”
“既然你我都知道是在作怪,他怎么会看不明白?”
“也对,”薛真真点头道,“若他不明白这层道理,我第一个不轻饶他。”
薛家司机已在门口候了多时。楚望知道她今天没玩开心,所以不肯轻易回家去。好容易将她赶上车,笑说道:“好了,改天,我两再重新单独的去大世界玩一次,有的是机会,别不开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短小
上海很快一笔带过,没有特别重要的大事发生,只是单纯觉得需要描写一下。
☆、〇四八公共租界之三
其实楚望并没有得到许多与真真外出的机会。
随后两日, 林家亲戚渐渐都来了上海。
虽说到了上海, 规矩又与往日不同了,但林家大多数亲戚因循守旧, 来访林公馆后, 由林俞及乔太太接往二马路附近饭店住下,都对林俞的新式家宴颇有微辞。
“这一家子男丁女眷, 都在一个屋子里头吃饭说话, 总不太好吧?”林家长房一位太太说道。
“家中少个母亲教养,总少些礼仪规矩。你看家中那两个丫头,尚还在待字闺中, 就被爹爹拉出闺门待客了,可怜见的。”三房一位姨太太说道。
“你们也别挑三拣四的了, 不过是条件所限。如今这个林公馆和从前绍兴林园比起来, 自然是小了不少,但依的是上海的规矩。上海如今洋派的多了,哪还有从前那些旧时大家庭的迂腐习俗?这两丫头几年前就送去香港, 给二房老大养在膝下,规矩当然不会太差。”三房大太太打抱不平道。
“大的那个丫头,才学出众,打小便盛名在外。几年不见, 如今姑娘大了,品貌也是一流的。这几日见她的待客之道,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若是跟她父亲再去欧洲镀两年金回来,不夸张的说,即使放在整个上海大户人家闺女当中,那也是不输人后的……”三房五太太追捧道。
“你们都道那位二姑娘好,怎的都没见着那位三姑娘么?听说在香港,比她那位姐姐还早两年念大学,可见她聪明才学是青出于蓝啊……这两天她托病在床不肯见人,她偶然出来喝水给我碰上了……”三房六姨太低声道。
几位太太对这位二房嫡子家传说中的三姑娘早有耳闻,但未能得一见,都凑过头来问:
“如何?漂亮吗?”
“举止还算得得体?”
“长得像她娘多一些,还是像爹多一些?”
三房六姨太回想起遇见楚望时的场景。她以更衣为借口,本就是想去看看那位三姑娘的品貌如何,好日后在三房一众太太们面前有个谈资,哪想真给她碰着了。那小姑娘着了一件绣了荷花的藕色绸袄,素净的一张脸,尚未完全长开的五官,因神色淡漠略显平淡,比起她端庄典雅姐姐却胜在灵动俏皮。从前大户人家的丫鬟小姐穿的都是相仿的华贵,故而区分小姐丫鬟不看穿着,要看气质。如今家中规矩不同了,从气质上去分辨这位三小姐,却一眼就能辨明。
她从未见过这位三丫头,这传闻中不大露面的三姑娘,被生人撞破谎言却不露怯,只站定“嘘”了一声,笑眯眯的说,“这位太太,这几日女佣们都忙不过来,您要是想找茅房,我可以带您去。”
作小伏低惯了的六姨太被这声“太太”喊得心都酥了大半截。回想起这一幕,她笑眯眯的冲各位太太郑重宣布:“就相貌来讲,像她娘更多一些,如此可想来,将来也必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虽说淘气顽皮,但和她比起来,她姐姐就显得小家子气多了。”
黄马克在租界一所带电梯的楼里有一所小公寓,便与乔玛玲在那边住下了,不过也隔三差五的到林公馆来陪着乔太太与旁的太太们打打麻将。自从从那位三房的六姨太口中听闻了这位“长得更像从前那位苏家小姐”“比她二姐大气”的三丫头,成日里上林公馆来凑热闹的一众太太们便更多了起来,累日里想从牌桌上从乔太太口中打听这位三丫头的往日轶闻。
乔太太是打心里眼从未觉得楚望可爱。被一众太太们一阵盘问,她搜肠刮肚,也仅只讲出了“她十分可爱,可爱到学校教授家的太太去外面旅游也要带上她”这一件,余下的则由乔玛玲来圆场。
“是个十分会动心思讨人欢心的小丫头,为给我那件婚纱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