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眷云云,谁知还没等她说完,她就被掳了。
她说是顾家的女眷也不算错,但她一个徐家姑娘出去拿顾家的招牌唬人还没唬住,就着实有些丢人现眼了。
顾云容看她不肯说,也未再行追问,正想说她若无事可以出去了,就见她盯着桌上的棋枰。
“表姐棋艺可是又有了进益?我近来也在学棋,表姐能否教我一二?”徐婉月满眼期待望向顾云容。
何雄得知手下失手后,大为光火,抽出一把倭刀就将一干办事不利的手下当场劈死。
一旁的长随江洮等人见状皆低头噤声。
江洮觉得何雄跟宗承大人真是不能比,至少宗承大人不会这样滥开杀戒。何雄方才杀的可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人,为他出生入死跑断腿,末了只因一件事未能办妥,就成了他的刀下鬼,何雄也不怕寒了众弟兄的心。
何雄万事都想跟宗承看齐,宗承大人也是个狠人,但不是这么个狠法。
实在有些东施效颦的意思。
何雄扔了淌血的刀,咬牙切齿,一拳砸在船舷上。
他此番冒宗承之名侵劫国朝,并非没想过后果,但这是倭寇与他合作的条件,他不得不应。兴许那帮孬种先前被国朝水师打怕了,想借着宗承的威势壮壮胆。
而他来国朝劫掠也是必须的。不论是琉球国还是朝鲜国,皆不如国朝富庶,他必须借着掳掠壮大势力,不然就要永远屈居宗承之下。
只是他没料到的是,宗承居然这么快就得了消息,还派人来威胁他,说他若再一意孤行,就做好死无葬身之地的准备。
那群倭寇听闻此事,连夜从滩涂撤到了远海。他无奈,只好憋着气跟随。
但恰在此时,他忽然想起了来前得知的一桩秘辛——刀枪不入的宗承大人,有个致命的弱点,还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若他将这个女人捏在手里,那宗承岂不是要反过来听他摆布?虽然他至今都不太相信宗承那样的人会当真对个女人这样上心。但死马当活马医,好歹是个法子。
只是眼下连这么个筹码都没捞到手。
何雄正自烦郁,又听闻国朝水师追击而来,一时倒不知是该遁逃还是该迎战。
正愁得抓心挠肝,忽见武士武田平忠过来跟他报喜,说他们的援军来了。
捻指间入了八月下旬。
顾云容原本听了拏云说宗承威胁何雄之事,也以为战事约莫很快就能了结,谁知后来事情有变,徘徊吕宋的海寇北上江南,给倭寇送火器来了。
说是海寇,但据桓澈所查,这伙人应是佛郎机人指使的。
顾云容嘴角轻扯。
不晓得经此一事,跟福斯托那边的买卖还能否继续。
佛郎机人也分好几股,虽多为捞金而来,但手段不尽相同。福斯托选择的是温和的贸易手段,而另一部分佛郎机人则选择野蛮的掠夺战争。但佛郎机国与国朝相去过远,越洋而来的人数有限,不能补员,因此一般并不亲自动手,而是与倭寇狼狈为奸,倭寇出人与据点,佛郎机这边出火器与火器锻造技术,两下里一合,战力倍增。
也正因如此,国朝这边上至皇帝下至百官,都对佛郎机人心存厌恶,这也是当初福斯托商谈海贸举步维艰的缘由之一。
这般又过了五六日,顾云容收到了桓澈的来信。信上说他一切皆好,让她不要挂念,等过几日可能会得闲,来这边看望她。
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封报平安的信,但顾云容看罢却是紧蹙秀眉。
她转向拏云,问桓澈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拏云起先还佯作无事,后头顶不住了,犹豫着说确实出了些状况。
桓澈擒住了几个佛郎机那边的俘虏,可因语言不通,无法鞫讯。虽则桓澈事先带来个四夷馆的半吊子翻译,但那翻译也不能翻译完全。如今桓澈正为此事急躁,暗寻翻译。
拏云硬着头皮说罢,迟疑着询问顾云容是如何自一封寻常的信上看出殿下那头有麻烦的。
顾云容板着脸将信折起:“我自有我的法子。”
其实说来也简单,只是她不便跟拏云说而已——桓澈每回给她写信都不免要调戏她几句,最不济也是问她想他否,但这回信末只有简短“勿念”二字,显然是无心调情。
倘当真一切皆好,怎会如此。
何雄立在船头,远望隔海对岸的繁华沃土,双眼迸射出饿狼一般的贪戾之色。
武田平忠却是阴着脸过来与他说,佛郎机那边的几个匠人被俘,不知是否会泄密。
何雄轻嗤,不以为意道:“那几个都是生长在海外的天朝人,说的可都是佛郎机话。横竖他们一时半刻也寻不来翻译,两厢语言不通,能泄什么密。”
武田平忠想想觉着在理,这才笑道:“阁下这回得罪了馆样,难道不怕?”
何雄摆手:“横竖都已经做了。而且依我看,宗承大人越发没个海寇的样子,已非我类。有本事他倒是亲自过来教训我。”
适值秋露泠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