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怎么放开手。
把你交给任何人,我都无法安心了。
沈小楼替她擦干眼泪,却没有更多余的动作。
顾情长依稀有点失落,刚刚那一瞬间,沉溺在他海洋般深邃的眼眸中,她几乎产生了错觉,似乎下一秒钟,他就会低头吻住她的双唇。
但他却收回了自己的双手,转过头,什么都没有做。
不知是该遗憾还是该恼怒,因为自己的臆想,她的脸上不禁浮上一层如梦似幻的红霞。
眼带春意,粉面桃腮。
看得沈小楼又是一阵心旌摇曳热血沸腾,还要不停暗示自己告诫自己,必须要冷静下来,千万不能耍流氓吓到小师妹。现在可不是在拍电影,生活可不是演戏。
等顾念真终于玩累了,这才回头,叫了一声妈妈。
她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方才的暧昧氛围。
小人儿啪嗒啪嗒走到沈小楼面前:“蜀黍,篮子给你玩!”
洋娃娃一样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粉儿大方的模样,似乎在说,篮子我玩够了,现在借你玩。
分明是自己累了,提不动了。
沈小楼看出她狡黠的小心思,笑眯眯地接过来。
顾念真甩掉菜篮子这个沉重的累赘,大大松了一口气,偷偷瞅一眼自己的妈妈,见她没有反对意见,顿时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捂嘴偷笑。
三人一起在附近茶田逛了一圈,顾念真左手拉着自己的妈妈,右手拉着沈小楼的大手,走在中间蹦蹦跳跳,偶尔让两人托着她的胳膊拉她走,时不时还瞅他们两眼,自己悄悄偷笑起来。
顾情长都搞不清楚女儿在开心什么,也许孩子们的世界就是这样,很小的事情就能让他们得到满足,双眼永远对外界充满好奇和热情。
等篮子铺满了一层茉莉花,顾念真头上也戴上一个花环,三人这才打道回府。
小木屋被人提前打扫过,一切生活用品都有而且还是全新的。厨房里也装满了米面,不需要担心午饭没着落。
顾情长想到这些都是沈小楼的精心准备,不禁又是开心又是惆怅。
因为感受到他的好而开心,也因为他的好而惆怅。她真的能这么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感情,而假装自己无动于衷吗?她越来越不确信自己能做到这一点。
“小心!会切到手!”在外面水池里洗好菜拿进来的沈小楼,一进小厨房就发现顾情长一脸恍惚地在切萝卜。
生怕惊动到她,他缓缓靠近,握住了她拿刀的手,这才开口提醒。
顾情长微怔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啊,你把菜都洗好了,那帮我剥蒜头吧。”
沈小楼放开手,很听话地搬了把小凳子,排排坐在顾念真身旁,一边剥蒜一边听她背古诗。
顾念真说是在择菜,其实就是在玩耍,拔下一片萝卜缨子,花瓣一样的小嘴里就念念有词。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念半句她就大喘气一下,跟田里辛苦劳作的老黄牛似得,顾情长支着耳朵细听,有点想笑,这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等了半天没等到下一句,顾情长不禁提醒道:“宝贝,下一句是什么?”
沈小楼也提醒她:“谁知……”然后期待地看着小人儿。
“谁知盘中餐……”小人儿在两人的提醒下终于灵光一闪想起来了,顿时露出两排小米牙笑起来,一鼓作气再接再厉背出最后半句,“宝宝好辛苦!”
顾情长扑哧一声笑了。谁知盘中餐,宝宝好辛苦?这孩子还会自己改诗了?
沈小楼也忍笑很辛苦,一本正经地提醒小宝贝:“宝贝,你最后一句背错了。是说农民伯伯很辛苦,每一粒粮食里都充满他们的汗水,所以是粒粒皆辛苦。”
“没错,就是宝宝好辛苦。”顾念真圆鼓鼓的大眼睛瞅了他一眼,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一丝认真固执。
收回目光,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萝卜缨子突然唱起歌:“拔萝卜啊拔萝卜,嘿哟嘿哟,宝宝好辛苦!”
沈小楼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对,咱家宝宝最辛苦了。”
“最辛苦的宝宝,中午奖励你喝一碗麻麻做的萝卜汤,好不好?”他笑眯眯地问小人儿。
小人儿歪着头认真思考了几秒钟,点点头。
顾情长回头看他们,眼中也都是笑意,女儿已经都会自己背诗还会改诗了,她似乎错过了好多,眼前这种平凡简单的生活似乎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一颗心像被摊开在阳光下暴晒过,暖洋洋的。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缓缓松动了。
春水冲破渐渐消融的坚冰,一路欢腾汇入涓涓溪流,奔向壮阔的江河大海。
说实话,顾情长的厨艺一般,好在没人嫌弃。
那天吃过她做的萝卜汤,和沈小楼做的排骨饭,又喝了亲手泡的原生态茉莉花茶,三人都是一脸幸福和满足。
短暂的相聚后,沈小楼就带着顾念真和小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