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境生活的时候,备受折磨的梨莱患了难以根治的咳疾,却无钱治病,也因上头的打点,连自采药草都不可以,只得冒着生命危险偷偷的去采摘“怨花”。
为了防止旁人知晓她有药可治,她一直都很小心,为掩饰“怨花”的气味,还久久不洗澡,以一身恶臭来遮掩花粉的气味。诈死离开前,她已经积攒了不少“怨花”花粉,好在路上备用。到了现在居住的这个村子后,她比在边境的时候还要小心,又因脾性不定,不爱与人来往,就一直没被人察觉出她有咳疾,且偷偷用着“怨花”的事。却不想这“怨花”倒成了她完成心愿的关键,害了杨林。
“你别这么看我,我的本意只是要越雅的夫郎孩子来偿命,没想过要害你的夫郎,只怪你的夫郎不仔细,怀了身子都不知道,硬是冲出来给人挡害。”梨莱说着,看了一眼面色复杂的郎陶御,轻笑一声,将视线移回车离弩身上,道:“你挑夫郎的眼光倒是不错,可惜他的年纪有点大了,挨了这一遭,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为你车家延续香火,但你不在意子嗣一事的话,倒也能和他相守一生。”
“梨莱,你……”车离弩握紧了拳头,看着这样的梨莱,却是消了杀她的心,只因她不配。郎陶御靠在车离弩怀里,狠狠地闭上了眼,如果那个时候他知道自己怀了身子,断不会那般冲动的站出来为杨林挡了那一击。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孩子已经没了,他也尝尽了这份痛苦,只希望这恶人能得到应有的报应,慰藉孩子的在天之灵。明阎看了一眼车离弩,握紧了拳头,她绝不会让梨莱死得痛快。
梨莱深吸了一口气,又是一笑,轻声道:“越雅当年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如今也不过是讨点利息,若可以,我真希望被那些犬儿咬死的人是她。费尽心机等待了那么久,结果只取了她孩子的命,倒真是不值,也叫我心有不甘啊,啊……”
是收到消息后快马而来的越雅一脚踹在了梨莱的胸口上,将她踹得往后滚了好几个圈,又被明勇好心的给推回了原位,这一来一回的,梨莱险些晕死过去。
吐出一口血,梨莱艰难的半撑着身体躺在地上,抬眼看着目露杀意的越雅,嗤笑一声,道:“越雅,现在的你是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吧,但你可知我又是怎样的恨你?我只恨不能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将你的尸骨烧成灰烬,挫骨扬灰!”
“我当初是那么的信任你,对你毫不设防,而你,你却步步算计,害得我家破人亡,更甚至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我又如何能放过你?哈哈,其实你最该杀的人是我,我死了,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你的孩子也就还好好的待在你夫郎肚里。”
“斩草不除根,是你自己蠢,给了我报仇的机会,也是因为你的蠢,你的孩子才会没有了。但其实这也是报应,鲜益比我更信任你,但你又对她做了什么?要说这里最没有资格咬牙切齿的人,就是你,你没资格恨我,只因当年的事,也是你一手造成的。结果却是我背了所有的罪孽,失去了一切,我又如何能不恨?好在上天垂怜,终是给我机会,狠狠地报复了你,我听说,那是个女胎,对吗?”
梨莱笑了起来,笑得很是猖狂,很是恣意,越雅一个大步上前,掐住了梨莱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怒声道:“别把自己说得那般的委屈,那般的无辜,你我心知肚明,倘若当年是我棋输一着,怕是比你的下场还要凄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投靠大皇女的原因是什么吗?呵,狗屁的嫡出身份,狗屁的立长为安,你不过是怕鲜益登位后,会更重用与她关系亲近的我,而让你永输我一头罢了。”
“你我之间或许曾经有过信任,也曾惺惺相惜互为知己,但你我都有野心,入朝为官,所求不过是利己之利,又哪来的信任可说?你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单纯,又为何要卷入这争储风波?还不是一心想要爬至高位,好满足你的野心?说到底,你我之间不过是两军博弈的关系,而我赢了,你输了,就是这么的简单。你该恨的不是我,而是你的无能,若你当时再聪明些,也不会输得一败涂地!”
话落,越雅松开了手,将梨莱甩到地上,就要拔剑杀了她,却被车离弩阻止,只见车离弩难辨喜怒的道:“别自己动手,脏,先带她回去,审判后五马分尸。”
“你以为你赢了吗?呵,越雅,其实你也是输家,因为是你的算计害死了鲜益,若不是因为你,鲜益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入了局?车离弩,你不是鲜益的至交好友吗,怎么在这个害死挚友的人面前,却是一声都不敢吭?”梨莱出言阻碍了越雅未能说出口的话,讽刺一笑,视线在越雅和车离弩的身上来回移动。
“无需多言,你之罪,今日就能了结,若还有半点良知,就想一想当年的事,你究竟有没有错。”车离弩上前一步,看着面容苍老的梨莱,握了握拳头,道。
梨莱一愣,张嘴就要说些什么,却吐出了一口黑血,还不待反应,又接连吐了好几口黑血。伸手一摸,一看,梨莱却是笑了,抬眼看见车离弩和越雅面露不解,便笑着道:“做下这件事的时候,我就没打算活着了,也不想活了,活着太累,只恨我没能叫你一尝噬魂之痛,叫我临了了,都还有点不甘心。越雅,越雅,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他日落得比我还惨的下场,我诅咒……”
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