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正坐在自己卧室的床上翻阅着我小时候的相册时,我听到一阵敲门声。我刚刚从床上下到地上,就听到了龙太站在门内向外面敲门的人质问的声音:“你是谁啊?”
我走出门,看着龙太。他附在门上,仿佛黏附在石头上的海星,目不转睛地使劲从猫眼向外看着。
我没有听见外面的人说了什么,但是那个人绝对是说了什么。因为我弟弟说:“你找她有什么事?”
过了几秒钟,龙太又说:“我问问她,等一下先别走。”
他转过头对着我大喊道:“姐姐!姐姐——”
他绝对是以为我还在卧室里。
我站在门栏旁边,问他:“怎么了?谁在敲门。”
“我不知道。”问了老半天,他居然不知道,“是一个戴着面罩的人,他说要找你。”
应该是慕,我想。
于是我走过去,直接打开门。
“慕。”我看到了一个橙黄色头发戴着白色面罩的熟悉面孔。慕面色苍白地站在门口,脸上没有血色,皮肤白得很吓。这使我突然有些尴尬。
“下午1点是下忍的颁奖仪式,月夜修。”他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是藤月老师让我转告你。”
“飒人怎么办?”我问,“他还没出院。”
“我知道,”他抱着手臂,眨了眨眼睛说,“但是学校不知道。”
我笑了。
“多谢你特地来转告我这件事了,慕。”我说,“想不想进来坐坐?”
他一时间没有说话,看了看我,仍然是一副冷冷的表情。我本以为他会说“不用了”,但是他说:“虽然我很想,但是我下午要离开。”
“你说什么?”我很惊讶。
“我要回一趟我自己的国家,”他说,一双金色的眼睛在黯淡无光,“成为下忍这件事,要告诉我的亲戚,我不回去颁奖仪式的。”
他在说“亲戚”这个词语时,语气很重,仿佛在说一个骂人的词。
“你这么急着回去吗?”
“是的。”
说完,他挥了挥手便走了。留下一抹白色的背影,他瘦削的背影被阳光笼罩着。
门外飘飞着漫漫黄沙,在大街上扫荡着。连着好几天都没有这么大的风沙了,可是今天的运气没有以前那么好。
我吃力地用手遮着眼睛,因为沙子总是弄得我睁不开眼。我几乎是一步一停的。地面上铺上了厚厚一层沙,我的脚已经陷进了沙子里。沙子的最里面是热的,还有一点湿润。
当我崩溃地拖着身躯来到校门口时,我的鞋子里、衣服里,包括我脸上的绷带里都已经积满了沙。沙子弄的我皮肤很不舒服,于是在去颁奖仪式的现场前我先去了一趟洗手间。当我离开那里时,地面已经换上黄地毯了。
一个班的3个人坐在一起,我是第四个到的,如果不算上坐在后面的老师的话。我还站在门口时,泷艺秀树就看见了我。显然,他之前是在和他的两个队友在大厅里闲聊。因为我在进门之前就已经听到了一阵清脆的笑声。
秀树正坐在桌子上,赈——我们班以前的班长就站在他旁边,而杉在一旁咯咯地笑着。
秀树向我挥挥手,问:“飒人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他没有提起慕,因为他不认识他。我猜的。
“嗯。”我回答他,“他在医院里。”
“听起来伤得很重。”他说。
我呼了一口气,说:“或许我应该说——是的。”
杉也看向我,说:“飒人是这一届的高材生呢,他应该没事的。”
我没有说话。
“那么慕呢?他,没有来吗?”赈看了看我,问道。
“没有。”我淡淡地回答。
我走过去,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然后便不再吱声。他们三个看了看我,也不说话了。
我还回头看了看后面,有几个上忍导师在那里,我是在最近的学校报纸上看到的他们的照片。然而,藤月不在其中。
随后,泽人、姬、尧、白川、秋兰都来了,看来就差飒人和慕了。我再次替他们感到遗憾,同时我也感觉自己有些特殊,这么多人中,只有我是没有队友一起的。
我失落起来,比之前还要失落。
我数了一下人数后,发现还少了一个人。白川因为没有位置,就坐到了我旁边。其实这个大厅里的位置很多,只是很多都是给别人坐的。
“你怎么不跟你的队友坐在一起?”我问白川。
他笑了。他的头发在灯光下闪着光,搭在肩膀上。他用右手托住下巴,看着前面。慢慢地,他的笑容淡去了,他用忧伤地眼神看着前面,瞳孔跳动了一下。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们这边还有一个早乙女铃木,”他突然说,“他早在1年前就是下忍了。但是,他以前的队友都死了,所以就调到我们队里来了。他早在1年前就已经参加过颁奖仪式了。”
我看着他。早乙女铃木?这个名字让我还真有点耳熟,我是在哪里听说过吗?
“另一个队友?”
“在那里。”他用眼角瞟了瞟后面。
我向那里看过去,他指的是秋兰。秋兰正坐在杉旁边,跟她愉快地聊着天。
接下来,就是无尽地沉默,当然只是在我们这一个区域。秋兰那边,热闹地很。只是,我发觉白川不停地在用眼角瞟着我,神情有些奇怪。他就像看一个嫌疑犯一样,默不作声地向我投来目光。他又可能已经知道我发觉了,于是不再看我。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