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着,抓紧手中的包,阮舒一愣,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原本应该拎在手上的长明灯不见了,才猛然记起来当时上洗手间的时候挂墙上忘记带走了。
无奈,只好转了个方向,又去坐缆车上山。
直奔洗手间。东西还在。
阮舒松一口气,取下来,走出洗手间。
一段路之后。忽的,身后传来啵的一声,很轻,像是有谁不小心踩在枯叶上了。
阮舒扭过头。
没有看到任何人。
但第六感告诉她确实有人。
而且,不应该是便衣警察或者陈青洲的保镖。
眼睛一瞬不眨地盯住距离三四米外的柱子,总觉得后面藏着个人。阮舒的心提得紧紧的,慢慢地往后退,一转身迅速地继续自己的路。
柱子后,一截黄色的僧衣衣角露了出来,定了两三秒。准备再尾随。
灰色僧衣的人影挡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阮舒大步流星,为了防止意外,不再走僻静的廊下,穿行过庭院打算从千佛殿的正门离开。不料在正殿附近,恰恰遇上一灯大师送余岚出殿,旁侧必然少不了陆少骢和傅令元,以及傅令元身边的栗青和小雅。
急急顿住脚步,瞧着一行人貌似没看到她,阮舒打算避开,然而才后退了一步,陆少骢却是眼尖地发现她,并且还出声向她打招呼:“阮小姐,你也在?”
一时间,其他人均朝她望过来。
避无可避,便不再避。阮舒不慌不忙地走几步至他们面前,略略颔首问候:“大师,陆夫人。”
约莫先前陪她上山拜山给她留下的印象特别好,余岚待她的态度依旧和善:“阮小姐,好久不见。”
“嗯。陆夫人也好久不见。”阮舒秉着礼貌的笑容。
“女施主,是有何事又回来了?”一灯大师关切相询。
“不是。”阮舒轻轻摇头,示意手里拎着的装有长明灯的盒子,“落了东西在这里的洗手间,所以回来取。”
一灯大师了然地点头。
“原来阮小姐与一灯大师也有佛缘。”余岚笑了笑。
阮舒不予否认,稍加解释,“这段时间有点不顺,郁结难消,就来寺里走一走。”
她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余岚多半也是听说了的。闻言面露怅容,委婉地宽慰道:“终归一切困难都过去了,阮小姐既和佛祖结缘,不妨往后再多来走走。”
“谢谢陆夫人。”阮舒唇角微弯。
陆少骢插话:“阮小姐还是我欣赏的那个阮小姐,海城铁打的女强人。”
阮舒钝钝转眸,利爽地问:“陆小爷是在夸我?”
“这么明显听不出来?”
阮舒唇边的弧度再扩大些:“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陆少骢哈哈哈地笑开,忽地问:“阮小姐,我们预订了一桌斋菜,邀请了一灯大师共食,我妈和一灯大师继续讨论佛法。阮小姐既然正巧在,大家又全是相识的,一起吧?”
怎么可能一起?阮舒第一反应就准备找理由推辞。
但听陆少骢在这时询问许久未发一语的傅令元:“阿元哥,你不介意吧?”
傅令元却是偏头,稍垂眼,看着小雅。
“嗯?”
低沉性感的单字音节,彰显了十足十的体贴,俨然照顾小雅的情绪。
阮舒心口的憋闷,积累得就像是被水煮沸的过程一样,迅速朝沸点攀升了好几度。
小雅非常羞涩地轻轻摇头,表示不介意,然后首次主动向阮舒打招呼:“阮小姐,你好。”
原本就白白嫩嫩水水灵灵活似个刚洗净的青葱,此时眉眼弯着,笑起来又像朵芙蓉花。
乌着瞳仁,阮舒悄然攥紧拳头----比演技是吧?她怎么能输给面前这对狗男女?!
牵牵唇角,她极其自然地摆出晏晏的笑容:“你好,雅小姐。”
傅令元这才回答陆少骢:“喏,我们是不介意了,但你好像没问过人家是不是有空,是不是着急走。”
呵呵。呵呵呵。眼神微微一暗,阮舒于心底冷笑。上一回在网球场,都还主动邀请她进去打网球,看他和小雅两人大秀恩爱,今天反倒赶她走。这是心虚了?
“对,忘记问清楚阮小姐的时间了。”经提醒,陆少骢刚反应过来似的,未及他问,阮舒率先看着余岚和一灯大师,嫣然抿唇:“我只偶尔抄抄经文,平时也没太多机会接受佛祖的熏陶。今天难得来一趟,还能旁听陆夫人和一灯大师讨论佛法,这么好的学习机会,我怎么能错过?”
这番话大概对了余岚的胃口,余岚亲切地握住阮舒的手,谦虚道:“阮小姐说笑了,我们都差不多,与其说是探讨,不如说是请教。都向一灯大师请求指点。”
一灯大师捋了捋长须,但笑不语。
一行人也不再门口站着唠。朝另外一座的侧殿去。
余岚的手并未松开阮舒,阮舒便随于她的身旁,行步的时候视线拂过傅令元,撞进他暗沉沉的眸子里。
阮舒回之以冷凝的冰霜,与他一错即过----她就是不识抬举要留下来再看他和小雅如何秀恩爱!
吃斋菜的禅房和大堂食不一样,单独的一间包厢,清幽雅致,窗外竹影憧憧。房间的正前方横放一张桌子,桌面上盛一尊敞开笑口的佛像。餐桌是张大方形。
四个座位,安排上是余岚和一灯大师面对面各一大座。傅令元和小雅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