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沁包着头巾、戴着花边帽,坐在星巴克的玻璃窗前,墨镜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三号门。
花了点钱,找了个男人穿黑色衣服戴黑色帽子手上再拿一支红玫瑰。
她十分清楚,陆少骢绝对不会出现。
但没关系。她的目的本就不在于此。
陆家父子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他们一定会找人来抓她的。甚至现在应该已经埋伏在周围了。
她必须演好这最后一场戏。
焦洋……只要焦洋能带着警察出现就好……
很快就要到一点了。
蓝沁拿起手机,将焦洋的号码从黑名单里调出来,拨出去。
“喂。”电话很快被接起。
听见背景里有机场的广播声,蓝沁长长地松一口气,笑问:“焦警官,是我。”
……
另一边,陆家的黑色房车在西郊的路上飞速地行驶。
陆少骢关注完机场那边的最新消息,听说还没抓到蓝沁,破口大骂了几句“废物”和“饭桶”,气咻咻地挂断电话。
一扭头见傅令元依旧紧绷着脸,脸色比方才又难看了些,连忙让赵十三查看他的伤口,发现果然又泛了两丝血渍出来。
“阿元哥,我早说你不要来了,你这分明是不放心把事情交给我办!”
傅令元紧紧抿着唇线没有说话。
赵十三帮忙出了声:“小爷,我们老大不可能不亲自来接阮姐的。”
理儿,陆少骢自然是明白的,只是眼下见他伤口又出血,心里烦躁,嗓音阴仄仄地又将账算到蓝沁头上:“那个贱人,抓回来之后,我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傅令元的掌心虚虚覆在左肩上,微微偏开头望向车窗外,眼眸是如浓墨般的黑沉,深不见底。
不多时,车子在小洋房前停下。
傅令元在赵十三的搀扶下下了车,和陆少骢一并迈步往里走,一路都由黑西大汉守在身旁探路。
小洋房附近没有其他住户,安安静静的,门口连个守卫的人都没有。
陆少骢不禁嘀咕:“不会真找错地方了,不在这里吧?”
正说着,几人走进大厅,傅令元一眼就看见被丢在玄关鞋柜上的属于阮舒的包。
赵十三连忙把它拿过来。
傅令元黑着眼睛盯着,没有接。
心里的不安则陡升。
其实一开始得知她落入蓝沁的手里,他并没有多担心。
但自明白蓝沁究竟要做什么之后,他便感觉不妙。
“搜!赶紧把几个房间全都搜过去!”陆少骢下达命令。
几个黑西大汉迅速就要行动起来。
傅令元湛黑的眸子扫一圈,最后定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径直朝它走去。
陆少骢跟在他后面提醒:“阿元哥你等一等!先让手底下的人进去探路!小心有猫腻!”
他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傅令元已然一把打开房门。
很快,房门又迅速地被傅令元关上。
尽管只是短短的两秒,但陆少骢还是瞧见了,瞧见正对着房门的床上躺着人,身上十分随意地盖了条毯子,地上则四处丢着女人的衣物。
最重要的是,从房间里泄露出来的那股子气味儿……
陆少骢心里头猛地咯噔,连忙先安抚:“阿元哥,你先别急,我们这不是还没确认里面的人是元嫂,我们——”
“你们全部都留在外面。我自己进去。”傅令元如是说。
音量并不大,语调也平平。但嗓音特别地沉,特别有威慑力,一下子大家全都滞住,连呼吸都不敢喘得太用力。
而傅令元自己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咳了两声,咳嗽声在一片沉寂之中显得特别突兀。
“阿元哥——”
“我没事。”傅令元停止了咳嗽,摆摆手,打断他。
因为是背对着,陆少骢此时看不见傅令元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背影透露出一股浓重的冷寂。
他没有再劝,并示意赵十三从他身边让开,同时自己也退开几步,留给他空间。
“阿元哥,我们都不进去。我们在外面等你。”
傅令元给他们的回应是沉默,沉默地重新打开门,自己走进去,再关上门。
满地的狼藉,他置若罔闻,黑若点漆的瞳仁只死死地盯在床上那么纤弱的身影上。
他想以最快的速度过去,可是双脚如同灌了铅,他怎么都迈不开,一步一步地,格外艰难。且每走近一步,每看清她一分,他的心便随之下沉一分,喉头更一点点地发紧。
短短的三四米距离,他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最终站定在床边时,傅令元感觉自己的呼吸完全被剥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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