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恍恍惚惚地记起毕业典礼的那一天。

因为很早就接受培养,为了身份的保密,她没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只能躲在角落里。

去得晚了,赶到的时候,老校长的讲话已经接近尾声。可即便只是尾声,她还是庆幸自己听到了。

“……‘英雄’这个词,是特别沉重的。它代表着一种有伤痕的责任,代表着一种有悲伤的信仰。它意味着割舍,意味着忍辱负重,意味着流血牺牲,意味着一般人所无法想象的压力和痛苦。所以从心底里,我并不希望今天在场的大家之中,将有人成为英雄。我宁愿你们只是在各自的岗位上尽职尽责,然后回到家里,是孝顺的子女,以后进一步成为合格的妻子或者丈夫,成为孩子的好母亲或者好父亲。我相信,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追求,安安稳稳幸福美满地过一生。”

“……但是,同时我也不希望你们单纯地只为了一份工资和一个职位活着,甚至在利益和**的刺激下,丢失掉人的基本良知和血性,成为懦夫,成为害群之马!”

“……我最希望的是你们永远不要忘记风华正茂进来之时自己的初心!只要一天还穿着这身制服,你们就该扛着自己肩上的责任!即便整个社会沦丧得只剩一块净土,这块净土也应该存在于我们所坚守的阵地里!”

她忘不了那一刻的震耳发聩,令她浑身的满腔热血都沸腾起来。环顾四周,她看到在场的每一张面孔都写满了与她同样的肃然起敬。

可是现在呢?

眼角有水不停地溢出。

蓝沁没有擦,任由它们安静地、肆无忌惮地流。

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英雄,但她绝对不要成为害群之马!

坐直身体,她拔掉注射器,将所有的东西装进盒子里,然后往车窗外的河里掷去——最后一次了,她以后再也不会需要它们了……

转眸回来时,又瞥见了那支笔。

恍了恍神,她拿起,凝了数秒,掏出手机,拨出号码。

“喂,您好,这里是马医生的心理咨询室。”

“你好,我是蓝沁。”

“是蓝小姐啊?是来确认下午的就诊时间吗?”

“不是。马医生在吗?现在是午休,马医生应该没有病人是吧?能不能帮我转接他?我有点事想和他说。”

前台小姐十分抱歉:“不好意思蓝小姐,现在是午休没错,但是马医生出去了,不在办公室。”

不在……那可真是不凑巧……蓝沁自嘲地笑了一下。天意吧。那就不勉强了……

“您很着急吗?需不需要我给你马医生的私人号码?”前台小姐又问。

“不用了,谢谢。”蓝沁笑得恬然,“我只是想说,今天下去的就诊,我不去了。还有,以后都不会再去了。钱不用退了,没关系。麻烦帮我转告马医生,这段时间谢谢他对我的耐心。可惜我这个病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还有,我早上买了一个小盆栽,寄去咨询室了,送给马医生的。请你帮忙留意,记得签收。”

前台听得一愣一愣的,连连应着“好”。

“谢谢。”蓝沁最后道。

挂断电话,她打开自己的微博小号,写了一段话。

发送之后,她闭了闭眼,思考了一会儿,感觉现在手头上能够立刻完成的事情,已经没有了。

人生的遗憾还有那么多,可是,她已无法一一完成了……

幸好……幸好……最大的遗憾,还有人在继续努力着……

重新睁开眼睛,瞅着时间差不多,她启动车子,朝机场的方向开。

……

陆家,下面的人查询蓝沁车上追踪器的结果是,昨晚离开陆宅之后,除去中间有一小段时间的停留,最终指向西郊。车子在西郊停留至今天早上,才重新开走。

由此判定,阮舒所在的位置极有可能在西郊。

陆少骢马上就记起:“那个贱人最近刚卖了座小洋房就在西郊!如果她真把元嫂带去西郊,那多半就在那栋小洋房里!”

马上他就吩咐管家去备车。

傅令元考虑得更周全些:“都查一遍。中途她在每一处的停车,都查一遍。还有,她现在的位置在哪儿?”

手下人压了压耳朵里的内嵌式蓝牙耳机,询问过后,回答道:“刚刚那通电话之后,追踪器就接收不到信号了,估计是被蓝小姐发现了。最后查询到的位置,是在机场附近。所以她现在应该在前往机场的路上。”

被她发现了……傅令元黑了黑眼睛——她不可能是刚刚才发现追踪器……

陆振华一锤定音:“少骢你负责去找阮小姐,机场这边,我会解决。”

“好。”陆少骢没有意见。虽然还是很想亲手抓蓝沁,但相较之下,还是找回元嫂更重要。

陆振华点点头,带着心腹离开房间,走出去不远,吩咐道:“记得安排好人跟着陆少骢这边,确认清楚阮小姐的情况。”

心腹自然听得明白言外之意:“好的,陆爷。”

……

医院里,焦洋被挂断电话后,再打回去,却已经怎么都打不通了,转而打去给同事,要他们帮忙查一查方才的那个号码。

匿名登记。

但显示出最后打出过电话的信号出现在机场附近。

再三考虑之后,他选择了相信消息的可靠,忍着病痛匆匆出院,连忙打电话回局里调派人手。

……

半个小时后,海城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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