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在乎她是不是顶着这样一张脸依偎在他人怀里。
……
苍烨站在月门处便瞧见了凉亭里单独相处的两人。
隐渊站在玉微身侧,抬手抚在她发间,玉微仰首看向隐渊,手也自然而然地抬起,似乎覆上了隐渊的手。两人亲密得似乎连衣摆都交缠在一起。
苍烨倏然看向跟在他身后的苍侍,语气凌厉:“都退下。”
苍侍低眉顺目,便准备恭敬地垂首退下,他转身时眼神狠戾地睨了一眼他身后似有所觉,打量着远处两人的十余名内侍。
跟在苍侍身后的内侍被苍侍眼里的狠戾惊得不敢再抬头,瞬间收起了心里的旖艳之色。
苍侍不敢再迟疑,领着内侍退出了月门,心里盘算着等会儿敲打敲打跟来的内侍,太后和右相今日的事情绝不能因为他的疏忽而传了出去。
苍烨看着苍侍消失在月门处,才缓缓收回视线,又微眯起眼看了凉亭里的两人片刻,而后迈步上前。
他在凉亭外站定:“儿臣参见母后。”
听见苍烨的声音,玉微若无其事地道:“皇儿怎的寻来凉亭了?”
隐渊为玉微抚落最后一片残雪,淡然地转过身对苍烨颔首施礼:“微臣参见皇上。”
苍烨隐晦的目光在一袭青衣的隐渊身上流连片刻,垂下的眼睑中神色不明,须臾,他轻抬了抬手:“爱卿不必多礼。”
他步上台阶,走近玉微:“儿臣去清心殿寻母后,见母后未在,便寻来了凉亭。”他转过眼眸,看向隐渊,寻常一般问道,“倒是爱卿,怎么在这儿?”
玉微绕过隐渊,在苍烨身前半蹲下.身,抬手为他拢了拢披风,直接替隐渊解释道:“哀家宣右相进宫,想问问他可还适应京城。”
隐渊的目光落在玉微替苍烨拢披风的手上:“微臣下朝回府,换过朝服后奉旨来了清华宫。”
苍烨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拉起玉微的手,走进凉亭,看见圆桌上风起云涌的棋局时,他敛了敛眉,黑子明显以守为攻,白子却是行得毫无章法,更是被黑子团团围困。
白子似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但仔细一看,却又暗藏玄机,白子若是从黑子外侧收气,并不难获得一线生机,甚至赢得半壁江山。
棋局没有后续,只能由此窥得一斑,但由棋观人,执白子者必定是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者,执黑子者应是稳守稳攻之人,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必是足智多谋之人。
苍烨负在身后的左手掩在宽大的衣袖下,他捏紧了掌心,面上却是情绪不显,问道:“母后与爱卿在对弈?”
玉微坐回圆椅上,捡起一粒粒棋子,放回漆盒里,她的声音裹挟在暖玉相击的清脆声响里:“闲来无事,便与右相对弈了一局。”
她收好最后一枚棋子,问道:“皇儿可要与右相对弈一局?”
玉微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从苍烨脸庞上掠过,没有半分停留,而后落在站在她身侧的隐渊身上,毫无保留地赞赏道:“右相棋艺极好,哀家棋艺不精,与右相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皇儿若是爱棋,倒是可以与右相切磋一番。”
隐渊宽大的衣袂在忽起的风中翻飞,他的眉目似乎浸在凉意四起的冰雪里,冰雕玉琢般尊贵雍容,他道:“娘娘谬赞,微臣愧不敢当。”
苍烨的目光从始终不见分毫情绪的隐渊脸上掠过,最终落在自己身旁的玉微身上,不得不承认,撇开身份不谈,玉微与隐渊的确很是相似,有一种泠泠簌簌的冷与高不可攀。
隐渊是清冷尊贵似九天谪仙,令人臣服。玉微粗略观之是温润柔和,然而她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却是无意中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一有人靠近便会被冻伤。
他藏在宽袍大袖中的手捏得更紧,她似乎变了许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在群臣逼迫,不同意他登基时?或是在她再次回京时?
须臾,他敛下眼中纷杂的神色,在玉微身旁坐下:“如此,朕倒是想领教一番爱卿的棋艺了。”
苍烨执起黑子落在棋盘上:“爱卿入座罢。”
隐渊领恩坐在苍烨对面,执白子而下。
玉微看着风云变幻的棋局,微微眯起了眼,苍烨下的是饶子琪,一落子便将自己定位为弱势一方,不知是何意。
棋盘对弈的下棋方式之一是高手与实力不对等的棋者对弈,高手执白子,后落棋。
苍烨执黑子先落棋,很显然,他将自己定位为弱者。
为君者,便是谦让,也不该将自己定义为弱者。
玉微琢磨着苍烨的想法,直到夜色已浓,却也没想到苍烨到底是何等意思,忽然,一个念头蹿进玉微脑海,她在摇晃的烛火中微眯起了眼。
下一刻,寝殿窗棂开合的声音却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把银针夹在指缝间,极速飞向窗棂。
时褚侧身躲过快如闪电的银针,一个闪身,迅速移步至榻前,抱住了欲要再次飞出银针的玉微:“娘子,是我。”
回到京城后,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