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位后,第二日便下了圣旨。算起来,隐渊成为大晏右相也已经有十来日了。

隐渊抬手接过茶盏,清冷的眉目微微舒展:“尚可,比之洛山,京城的四季分明许多。”

玉微抱住怀里不甚安分的留白,把身上的披风裹在它身上:“洛山四季如春,自是与京城的秋霜冬雪不同,我原还怕你不习惯这京城,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留白挣脱出厚厚的披风,爪子上的软垫一垫,顿时蹦上了圆桌,它方才嗅到了葡萄的味道,现在看来果真不假。

凉亭里燃着暖暖的火炉,玉微倒是不怕留白被冷到,便也随它去了,而且隐渊看见过留白剥葡萄皮的模样,她更不担心隐渊会因此而发现留白不是一只狐狸。

玉微把果盘挪至一旁,又看着留白随着果盘的移动而挪到了圆桌的一侧,才随口似地问道:“对弈一局?”

她在清心殿静养了十多日,几乎没什么事情可做,为了不引起苍烨的怀疑,连能看的书都少得可怜,着实乏味。

她微微笑了笑,她果真不适合困在这一隅天地之间。

隐渊看见玉微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唇畔随之勾开一抹笑:“好。”

玉微挥手示意厌倾撤下桌上的茶具。

厌倾颔首,对站在她身后的宫娥使了眼色,宫娥们立刻训练有素地施礼上前,不过须臾,棋盘便被摆在了圆桌上。

玉微执起一枚黑子,棋子扁圆,由暖玉琢成,先凉后温,她捻了捻指尖的黑子,道:“不介意我执黑子吧?”

相较于白得纯净的白子,她一向喜欢黑子。

隐渊微颔首,执起一枚白子点在棋盘上:“请。”

玉微随之将黑子按在白子旁,隐渊又落一子。

玉微的目光落在隐渊捻着白子的指尖上,相比暖玉琢成的温润棋子,隐渊的手却比棋子更似玉,温润如脂,修长白皙,映衬在他身后的雪里,雪也逊了三分光泽。

她敲下指尖捻着的黑子,挥退了立侍身侧的一干宫女,淡然笑道:“右相想何时回去?”

隐渊准备何时回隐世家族与她的任务进度息息相关,他若是准备早些回去,她便必须要拉快进度,他若是可以迟一些回去,她便能悠闲一些,不必日日刷苍烨的好感度。

隐渊从漆盒中捻起一枚白子,捻在两指之间,而后将白子挪上棋盘,淡淡地道:“尽早罢。”

“嗯。”玉微轻应了一声算是回答,而后便敲着指尖的棋子。

一时间,凉亭内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寒风拂过的声音,两人都安静地执着棋子下棋。

……

留白剥完果盘里的葡萄,趴在圆桌上喘了口气,又抬起一只圆乎乎的爪子顺了顺自己吃饱的肚子才准备跑回玉微怀里,甫一抬爪子,它的目光里却似乎出现了一抹黑白相间的残影。

它侧过眼眸,棋盘上的棋子棋子越来越密,有种头晕眼花的感觉,特别是晃晃悠悠的白子,让它有种看见了糕点的错觉。

留白抬起爪子,小心翼翼地掏上棋盘,眼看着爪子越来越接近白子,却是在下一瞬被玉微的手阻拦了下来。

玉微早在留白眼馋地看向棋盘时就有所察觉,她跟系统相处多年,对它的习性基本有所了解,一看它眼馋的样子就知道它想干什么。

她把留白抱回怀里,对隐渊道:“稍等片刻。”

隐渊颔首,辗转捻着指尖的白子,清冷的目光落在玉微身上,看见玉微把留白交给烟月后又折身返回。

玉微重新坐回圆椅,执起黑子,解释道:“我把留白送回去,现在可以安心对弈了。”

她浅笑着示意隐渊落子,隐渊却是把指尖的白子搁回了漆盒,随之站起身来。

玉微疑惑地看向隐渊,看着他缓步走近。

隐渊在玉微身侧站定,抬手为玉微抚去吹落在她发间的雪,轻描淡写地道:“树上吹下的雪落在了你发间。”

玉微伸手抚了抚自己绾起的发,果真有润意,她侧眸看向凉亭外的挺拔雪松。

凛冽的风刮过,压满雪的枝桠上便摇落一地雪色。

玉微捻了捻指尖薄薄的雪,不过须臾,棱角分明的雪便化作了水,她拿出一方锦帕擦了擦手:“有劳右相。”

“嗯。”隐渊低沉清冷的声音沉在凛冽的风里,裹挟着一抹不可靠近的冷意。

玉微不再说话,目光随意地落在凉亭外,倏然,雪色里陡然出现的一抹明黄色令她微微眯起了眼,她倒是险些忘记了,今日苍烨还未来请安。

她正欲起身,却是被隐渊陡然按回了圆椅上。

隐渊微低下.身,冷如高山白雪的目光看进玉微困惑的眼里:“莫动。”

玉微指尖轻点在裙摆上,沉吟片刻,果真不再动,便是苍烨看见又如何?

此事若是能通过苍烨传到苍淮耳里,让他以为她一边思念着他,一边养面首。

她就不信苍淮可以完全无动于衷,苍淮也许不爱她,但却绝对在乎她的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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