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寥,十一月的洛阳,
除了军士巡夜的走路声,整个城镇之内,静悄悄的,静得似乎连人的喘气声都听得到。
叮……
一枚绣花针落到了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青衣小声埋怨道:“也不知道李文龙那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呢,晚上了点个灯都要偷偷摸摸的,小娘子还是早点歇息吧,晚上仔细别看伤了眼睛。”
屋内,四周的窗户上,都挂上了厚厚的布幔,密不透风,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烛火的气息。
青烟袅袅,呛得青衣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貂蝉抬起头,道:“夜露深重,叔父远赴长安,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早点把这件外套做好,也好有衣物御寒。”
青衣疑惑道:“家主位列三公,难道还没有衣物御寒吗?”
“三公之位,位极人臣,已是昨日黄花……,只是叔父和董卓一直都关系不和,此番迁都,更是大打出手,如今陛下势力微弱,叔父怕也是孤木难支……”
貂蝉花容一般的容颜黯然:“只盼得叔父一切能安好……”
青衣撇撇嘴:“就算做好了,可要送到长安,也是千难万难呢……”
“这个我自有计较。”
青衣叫道:“小娘子该不会又去求那个坏胚子吧?”
貂蝉吃吃一笑:“你上次不是对他还很友好吗?帮着说话来着?”
青衣脸上一红:“我一看到他,就不觉得他有那么讨厌,可已看不到他,就会想到他时时刻刻都在打小娘子的主意,心里就气得不打一处出……”
貂蝉含笑道:“世上男子千万,喜欢就直接说了出来,倒也是光明磊落。”
青衣嘴里嘟囔两句:“明明就是色胚子,哪里来的光明磊落?”
但她嘟囔的这两句话,声音极轻,貂蝉没有听到。
…
…
吕布从早上,一直昏睡到夜间。
这几天,一直被兖州兵在屁股后面追着,
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吃不饱,睡不好,风餐露宿,从来都没有觉得人生这么满足过。
睁开眼,却像是陷入了一场沉静,
两眼之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摸摸烛台,都是冰冰凉凉的。
“来人!”
吕布推开房门,大步流星,喝道:“还有活人没有?”
“吕布将军……”
吕布借着昏暗的夜光,看清那人的容貌,迟疑一下,道:“我似乎见过你?”
“我本是华雄将军手下,李绿原。之前奉了华雄将军的命令,护送李文龙,不,太守回洛阳,所以就留了下来。”
“原来如此。”吕布脸上火气微消,“今夜为何整个府邸都不掌灯,黑灯瞎火的,难不成是李文龙要给本将军来个下马威不成?”
李绿原赔笑道:“将军多虑了,太守出城之前吩咐,洛阳城内,一律不许点灯。”
“李文龙出城了?”吕布虎眉一挑,“他去哪里了?”
“将军说……”李绿原迟疑了下,“小人不敢妄自透露太守的行踪。”
李绿原话音还没落下,感觉自己身子一轻,双腿已然离地。
吕布恶狠狠道:“你要不说,本将军现在就砸碎你脑袋。”
李绿原心口一紧:“太守……,太守带兵出城了……”
“带兵出城?去做什么了?”
“进……进攻兖州大营……”
李绿原胸口一轻,身子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脚下一个战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去进攻兖州大营了?”
吕布双目中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如果我记得不差,洛阳守军才5人吧?”
“将军天赋异禀,的确是5守军。”
吕布嗤笑一声:“洛阳守军是什么货色,大家心知肚明,靠这种兵能吃掉刘岱的5人队?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李绿原闭着嘴巴,不敢搭话。
吕布自负道:“倘若他李文龙,真能率军灭了刘岱,岂不是说我吕布无用,连洛阳守军都比不上?”
吕布话音落下,整个洛阳城,突然亮起了一阵冲天的火光。
城头之上的烽火台,篝火瞬间点燃,将整个洛阳城的上空,照亮得犹如白昼一般。
吕布眯了眯眼睛:“发生了什么?”
李绿原讷讷:“应该是太守回来了……”
“灰头土脸,一脸丧气地回来吗?”吕布仰天狂笑两声,“走,我们一起去迎接迎接这个刚愎自用的太守。”
…
…
前面传信的快马已经赶到了洛阳城。
李文龙看着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巍峨的洛阳城,函崤帝宅,河洛王国,伫立在黄河之南,洛河之阳,
这一晚,过得还真是漫长……
“捷报……”
“捷报……”
半柱香的时间,太守率军攻破兖州大营的消息,传遍了洛阳的大街小巷。
沉寂之中的洛阳城,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随着董卓西迁,对洛阳百姓的影响本就降到了极点,李文龙上台之后,更是推广民生政策,
洛阳百姓打心底不喜欢再打仗,听到大捷的消息,千门万户都从家里跑了出来,到街上,通过高耸的城门口。
寒风虽然凛冽,但是声望高涨,整个洛阳城内,人声鼎沸,一片盎然。
“洛阳……”吕布夹在人流之中,任凭他高出一头的身高和魁梧的身材,也只能是随波逐流,挨着人群,缓缓往外移动。
“是啊……”李绿原兴奋道,“太守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