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眼下之计,唯有杀了程昱,以安西凉之心!”
王肱垂泪道:“我死不足惜,可是刺史乃皇室宗亲,大汉荣光,怎能死在这不毛之地,到头来,沦为他人之笑柄!”
桥瑁道:“刺史切不可听王肱这厮一派胡言,司马迁曾写道,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重于泰山……,刺史为国尽忠,死得其所,怎可屈身降贼?”
刘岱心里惴惴,
暗暗道:“可是我还不想死……”
王肱冷笑道:“元伟何以以一阉人说的话,来激励刺史?”
“好了!”
刘岱一扬手,双目之中绽射出一丝孒然的神色:“左右听令,将程昱推出去,斩首示众!”
“刺史!”
刘岱横了一眼桥瑁:“桥瑁,出言无状,激讽良臣,一并斩首。”
几个刀斧手从账外闪了进来,手持利刃,手刚刚搭到程昱的肩膀,
程昱肩膀一抖,弹开刀斧手的力道,大笑道:“自高祖斩白蛇起义,灭暴秦,除项羽,是何等壮举,不曾想,英雄血脉,竟也出了这等废物!”
“仲德兄弟……”桥瑁冷笑,“是小弟对不住你,来世再和你做好兄弟。只可惜啊,此生不能见识见识那九品中正的李文龙,实在是死不瞑目啊……”
两人昂首阔步,从账外走出,
迎面是明晃晃的西凉人马,那闪烁的火光,就像是冬日里的刺眼阳光一样,虽然不喜欢照在脸上,却又盼着他的到来。
“西凉兵们,你们赢了!”
程昱的声音如同一道水波纹,缓缓地在夜空之中荡开。
“这声音似乎……”李文龙仔细辨别了一下,“有点熟悉啊……”
“太守,敌人阵地里,说我们赢了,是何用意?”
李文龙微微一笑,道:“刘岱大营里,怕是早就吵翻了天,是战是降,从来都没有个定论。”
“那现在呢?”
李文龙笑了笑,跳上高台。
“太守,危险,小心对方的箭矢……”
“不打紧!”
李文龙目光深邃,喝道:“既然投降了,就干脆一点,让刘岱交出帅印,兖州兵放下武器,我数三声,三声一到,立马进攻,到时候,可别说本太守,不给你们机会!”
“一……”
“二……”
李文龙的目光看向刘岱大营,三刚刚到嘴边,里面的帘子被几个军士掀开,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略微发福的男人,
锦衣华服,步履似乎有些蹒跚,在几个人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过来。
“兖州刺史,刘岱,见过将军……”
西凉军都是刀山火海之中滚出来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血腥气大了一些,这可不是刘岱这种养尊处优的皇室宗亲所能够领会的。
刘岱双腿一软,差点就要跪下来,索性的是,旁边有几个军士及时扶住,这才没一屁股敦在地上。
“某,愿降。”
刘岱的话音落下,整个兖州大营里,叮叮咚咚地落下了无数的刀剑枪械。
张辽和徐晃冲了进去,及时将俘虏收编。
没有了武器的兖州兵,就像是一只绵羊一样,毫无战斗力,任凭西凉兵将他们带到一角。
“刘公山啊……”
李文龙从高台之上跳了下来,握着刘岱的双手道:“我在皇宫面见圣上的时候,可是时常听到陛下提及刺史您啊……”
“是……是吗……”刘岱讷讷道,“岱远在兖州,不能侍奉君侧,能有将军在左右扶持,大汉之幸啊……”
“好说,好说……”李文龙不以为然道,“我们这都是为大汉尽忠而已嘛,万年公主,刺史可知道?”
李文龙心里想道,原以为万年公主这小妮子会隐居起来,没想到和程昱一道,投奔了这老小子,
还掀起了反董联盟,
这么说起来,反董联盟,还是老哥我一手搞起来的?
“龙哥这假惺惺的,让我作呕。”
“前面的几个月了?”
“老子男的。”
“英国有男的也怀孕了,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男的也能怀,这得几次啊……”
“你妹们的,害得哥又想歪了……”
…
…
刘岱战战兢兢道:“万年公主,先帝之女,自然知道。”
李文龙嗯了一声,道:“陛下已经下旨将她下嫁给我了,这样算来,刺史和我,也是亲戚呢……”
万年公主下嫁了?
刘岱心里泛着小嘀咕,难怪程昱跟在我身边,
原来是奸细,
那杀了他,也不亏……
桥瑁三番五次帮着他说话,想来早就是通敌了……
等等,
既然万年公主早就是他的人了,那程昱岂不是……
一想到这里,刘岱的脑门上,冷汗涔涔:“程先生何在?”
程先生?
冷不丁地被刘岱一问,王肱一下子懵了。
“程昱不是被刺史您下令杀了吗?”
“嗯?”李文龙眉毛一扬,程昱死了?
刘岱狠狠地瞪了一眼王肱,似乎是眉眼传情:“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回去拔了你的皮!”
徐晃和张辽压着两个人,从大营里走了出来。
“太守,这两人刚刚要被行刑,被末将拦了下来。”
刘岱抬起头,顿时长舒了口气:“还好,没死……”
“仲德,我们又见面!”
李文龙笑着看向程昱:“洛阳一别,先生可还好?”
程昱感觉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刚刚,那冰冷的刀口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