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纸和离书被郑家八抬大轿接回去,从此没再参加任何宴会,深居简出,名声不显。”
“可这名声不显也只是相对于后宅妇人而言。对我们来说可就不一样了,毕竟近来郑氏许多动作,其中她的手笔也不少。”
“郑夫人这个称呼,是她回郑家后,家主亲自许诺下去的。昭示着这个女人有别于其他人的身份地位。”
“公主从前在宫中,后来嫁……”意识到自己差点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咳嗽两声掩饰了一下,接着道,“对郑徽此人不甚听闻也是情有可原。”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萧媺的应答,邵晋抬眼去看她,发现她正单手撑着下颔,似乎是正在沉思。
他也就没有再说话。
萧媺确实是在沉思,但她也是听了邵晋的话的。
“郑夫人”这个名号她不知道,但是“郑徽”这个名字在前世,于她而言可谓是如雷贯耳。
她不仅知道郑徽嫁给了王霁,还知道后来她又嫁了李篆,两年后,李篆病故。时隔三年,再嫁卢仲,又八年,卢仲战死沙场。
前两次她都被郑家接了回去,可这一次被郑家接回去后,在王都众人还等待着她四嫁之时,却传来她病重身亡的消息。
郑徽这三嫁三回,最后在郑家溘然辞世的一生,在这个一旦和离即意味着老死故里或者从此青灯古佛长傍身旁的王都,堪称是充满了传奇色彩,俨然成为了众人经久不息的谈资。
可她回想了一下,却发现前世的自己几乎是没听说过此人另外的事情。
她在心底默默记了一笔,又对邵晋道了声谢,才再次看向郑氏,问道:“是郑恽还是郑徽先来找你的?他们各自说了些什么你还记得吗?”
“记得。是郑夫人先来找我的,我们在如意坊遇见了,接着她便拉着我的手,说‘算起来我们也是同宗,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去喝杯茶怎么样’。”
“我……”
“到了庭翠轩,她就说起了鹏儿和方宇两个孩子,又问我会不会因为鹏儿而不喜方宇,又说其实这种事情很正常,她出生在勾心斗角的郑家,再了解不过了。毕竟谁都不喜欢有个庶子出来挡自己儿子的路。”
“听见她说的话越来越不对,我就有些紧张,不敢再和她待下去了。可是就在我刚想提出要走的时候,她却开口说能帮我除掉方宇。”
“我说不用,她就步步紧逼,先给我分析利弊,又说到我必须听她的,否则杜家就别想好了。相反如果我肯听话,她就会说服兄长给老爷还有鹏儿一个机会,从此便是……便是绯袍加身,也不是不可能。”
大邺朝,一品至三品的官员才能穿绯色官服。
可能是自己说着也觉得有些异想天开,她越说声音越小,但很快又大起来:“就是这个时候,郑恽大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嗯,是他们威逼利诱,手段慑人,也不能怪你。那杜方宇的死,是你经手的?杜郎将呢?他知情吗?”萧媺缓声道。
郑氏猛地摇头:“不不不不是,是他们给了我一包药粉,让我放在方宇的饭菜里,看着他吃下去后,将他引到承平街,然后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老爷……老爷最开始是不知情的,但是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敢瞒他。所以后来,我还是跟他说了。他……他觉得……”
她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她说不出来自己原本愤怒的丈夫,听说了杜家从此可以乘着郑氏的东风青云直上后,便将庶子的死抛到了脑后。
可萧媺是什么人,只看郑氏的神情,她便知道了。
这夫妻俩,也算绝配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他们怎么会找上你吗?还有曾氏,按理说,一般只要不太蠢的人做下这种事,也不会轻易放过曾氏吧?而且,看你们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良善之人。所以?”
“妾身也不知道。郑夫人那个层面的人物,妾身从前哪里接触得到?如果不是这一次郑夫人主动找上妾身,兴许我们,一辈子也说不上一句话吧?”
“最开始妾身也不知道她,还是老爷告知,妾身才知道这位郑夫人,如此了不得。”
“至于曾氏,留着她的命,也是郑夫人吩咐的。原因是什么,妾身便不知道了。”郑氏说完,跪在地上以额触地整个人帖服下去行了个大礼,随后才起身,“这些就是妾身全部知道的事情了,已经悉数禀告于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