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再说了,我虽然没有与你提起过这件事, 但也没有刻意隐瞒过,对不对?”
萧妤仍然气鼓鼓地看着她,许久, 才轻轻拉着她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小声道:“可我舍不得你。”
“又不是见不到了。”看着萧妤又垮下来的脸, 她急忙道,“好了好了,以后你出嫁那天我会回来看你的。”
萧妤要的哪里是这句话?可是她心里也知道, 王都对于堂姐来说,其实是个伤心地。
她吸了吸鼻子, 道:“听说最近玲珑坊新到了一批首饰, 堂姐想去看看吗?”
萧媺心想, 倘若她说不去,说不定萧妤又会哭鼻子。
于是答应下来。
*
两人到玲珑坊外时,便听见一道女声从内里响起:“……是啊,要不怎么说程砚傻呢, 他当初以为我不会喜欢上他,这才转而求其次去萧妤身边周旋。”
“蔺姐姐这话就不对了,程公子也是心切,所以就慌张了起来。”
“怪道我当初还在想,有您在为何程公子还会与慧阳郡主掺和在一起,原来这其中,竟是这样的因由吗?”
慧阳正是萧妤的封号。
萧媺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她,却看见她惨白着一张脸。
几人阿谀逢迎那位蔺姑娘的话还没有完,萧媺将自己的手从堂妹怀里挣开出来,径直走了进去。
话语声戛然而止。
“看来是本宫打扰到几位的雅兴了?”萧媺走到她们中间去,将小二捧出来放在柜子上的首饰拿起来一边端详一边又道,“本宫不过进来看看,你们继续说啊,大可将本宫当做不存在。”
“公……公主说的是哪里的话,臣女们,臣女们只是得见公主天人之姿,一时自惭形秽,不敢……”被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中间的女子强颜欢笑着说了几句,最后终于还是说不下去,只楚楚可怜地望着萧媺。
萧媺轻声一笑,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像点评一件货物般点评道:“其实你生得也不错啊,何必自谦?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虽然和她们也差不多,不过,唔……本宫瞧着,你们这几个小姑娘里,果然还是你最出挑一些。”
蔺玉蝶被她这话说得险些哭出来,长公主这话,一边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一句一棒子将她们全都打低,下一句又说起她在里面是最出挑的,虽然这也是事实,无论是家世还是容貌,她确实是其中最出众的,否则这几人也不可能话里话外将她捧着。
但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地默认和摆在台面上说出来就完全变了味。
萧媺拍了拍她的脸,挑眉道:“怎么?本宫是哪句话说错了吗?蔺小姐这幅模样,真是很让人误会啊。”
蔺玉蝶连忙福身行礼,咬着唇道:“臣女不敢。长公主……”她垂下头,一股被权势欺压的屈辱感漫上心头。
萧媺看着她,摇了摇头:“真不知蔺大人是如何教女儿的,好端端的大家闺秀,尽去学那些奴颜婢膝的一套。本宫不过问两句话,便被吓成这幅模样,简直教人倒尽了胃口。”
蔺玉蝶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望着她,却又看见她拿起在右下方绣了牡丹的手绢轻轻擦拭着指尖还有指缝,随后轻飘飘的扔在她脚边。
“行了,快起来吧,免得到时候又传出去本宫仗势欺人的流言蜚语。”萧媺转过身,继续拿起首饰端详。
蔺玉蝶下意识地随着她的话起身,等认识到自己再一次被她牵着走了之后,心中积起的郁气更深。
然而下一瞬,便听得她道:“这顶凤冠么,倒也还算看得过去,只是若是蔺小姐来戴,却又有些不配了。好马配好鞍……”她扫了眼蔺玉蝶一身的装束,接着道,“本宫看蔺小姐就簪两朵绢花,插根木簪子就挺好看了。”
蔺玉蝶被她这一番话说得难堪,她直勾勾地盯着萧媺,诘问道:“长公主不觉得自己这番话过分了吗?臣女与公主身份虽有云泥之别,但臣女父亲好歹也是位列九卿之一!”
“是吗?蔺小姐此言,是觉得本宫羞辱了你?可是,”萧媺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她一番,面上带了两分嘲讽两分装模作样的歉意道,“本宫还以为你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打扮呢。”
她不再与蔺玉蝶多言,随意指了几样首饰让小二包起来,付钱的时候又状似随意道:“那顶凤冠也一起吧,权作本宫予蔺家小姐的赔礼了。”
她将赔礼两个字咬得很重。
那种被羞辱的感觉再一次,如潮水般汹涌着漫上蔺玉蝶的心头。
她愤愤盯着那顶凤冠,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将它碎尸万段。
小二可不管这么多,欢欢喜喜地应了下去,还跟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