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这里让a银行孝北县支行中层干部悉数登场,全当是支行新的领导班子成立后的沙场大点兵吧!
对行领导分工也进行了调整:代理行长严锋清主持全面工作,分管信贷股、银行卡和房地产;党支部书记赵国栋主持党建工作,分管监察室;副行长孙建伟分管会计股和出纳股;副行长李金林分管办公室和保卫股;副行长林辉分管存款股和人事股。
干部调整到位,领导分工完毕,严锋清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四处“拜码头”。首先是到**孝北县委、县政府、县人行“报到”,然后开始拜访县直各部门和重点企事业单位,接下来还走访了b银行、c银行、d银行、农村信用社、邮政储蓄、保险公司等金融同业。
每次出行,严锋清都会让相关股室的负责人陪同。办公室主任王加林则全程参与。
第一次去县委、县政府大院拜访的路上,严锋清向王加林索要他家里的电话号码。
王加林红着脸回答,家里还没有装电话。
严锋清听后非常吃惊。支行办公室主任家里竟然没有电话!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有些疑惑地问:“平时行领导找你,怎么联系呢?”
王加林马上回答:“我有bp机,您有事可以call我。”
“call你?你还是得找地方回电话呀。多麻烦啊,还耽误时间。”严锋清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就用不容争辩的口气吩咐道,“赶紧把家里的电话装了!现在装一部电话也不是很贵,初装费也就两千块钱。找熟人还可以便宜一点儿。我北京的大姨子家里装电话,初装费就花了五千块钱呢。”
王加林唯唯诺诺。
其实他早就想在家里装电话了,因为老婆方红梅阻拦,一直没有装成。现在既然严行长发了指示,他就可以借此东风,以此为理由,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没出一个星期,这事就搞定了。电话装好那天,一家人兴奋得什么似的。加林试拨了叶卫国家里,红梅试拨了她弟方敬文家里,王彤也试拨了她一个同学家里。结果,三个人的电话都接通了。他们用激动得发抖的声音告诉对方,自己家里装电话了,电话号码是多少,画蛇添足地提醒别人,以后有事情打电话联系……
不过,最初几天往他们家里打电话比较多的,还是支行行长严锋清。他特别喜欢通过电话布置工作,而且经常在晚上安排第二天的一些事情。周六周日休息的时候,也时不时打电话来,拉上王加林一起外出。
这样的工作方式海与前任行长赵国栋大相径庭。
赵国栋喜静不喜动。不是县委、县政府、县人行通知开会,或者必须去市分行办什么事情,或者关系特别铁的朋友盛情邀请,他总是从早到晚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非万不得已,他不会主动去找任何人。
严锋清却是个陀螺屁股,在行长室的真皮沙发座椅上坐不住,老是想着往外面跑,去其他单位转一转,找老朋友聚一聚。
新班子新气象,新领导新搞法。加林主任只能努力去适应。
陪有头有面的支行行长东奔西走,自然少不了应酬。有时是他们做东,有时是别人请他们,但酒是非喝不可的,而且喝起来就没有节制。
王加林酒量还可以。通常情况下,喝半斤白酒没多大问题,拼起来了,也挑战过一瓶。他并不排斥喝酒,相反,对这杯中之物还情有独钟。每天中午饭和晚饭时,都有喝两杯的习惯。即使是在孝天城过单身生活时,晚上他也要自己动手做菜,喝点儿白酒。
与别人谈起自己的这一嗜好时,有的人难以理解:一个人喝什么酒?有毛病啊!而王加林却感觉喝酒其乐无穷,正如抽烟的人一样,他已经上瘾了,餐桌上没有酒,就觉得差点儿什么。
这一习惯和嗜好的养成,还要归功于牌坊中学。
王加林到牌坊中学工作那年十八岁。报到那天,他和老师们一起到学校食堂吃午饭。教导主任宁均富不知从哪儿搞来两瓶“小黄鹤楼”,说是要为加林老师接风洗尘。
于是,大家把各自打的菜都聚到了一起。放下饭碗,端起关聋子送来的几个玻璃杯,围在水泥乒乓球台子周围,或站或坐,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来了。
矛头自然都是指向新人王加林的。老师们一个接一个地给加林老师敬酒。
初来乍到,出于礼节,王加林也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的盛情。谁把杯子伸过来,他就端起杯子和谁碰,来者不拒。
没一会儿,一个酒瓶就见了底儿。
体育老师程彩清见王加林没什么反应,从食堂里拿来两个花瓷碗,将第二瓶酒平均分配,说是要与王加林“二一添作五”。
这可真把王加林给难住了。他估计自己喝下这半斤酒,必醉无疑,便执意推辞。
程彩清不依不饶,说加林老师不够意思,不给他面子。
在场的其他老师也跟着起哄,不肯放过王加林。学校会计邹贵州说“宁可醉人,不能却情”,如果哪个不喝,就从乒乓球台子底下爬过去。
万般无奈,王加林只有舍命陪君子。豁出去了!他赴汤蹈火般地端起花瓷碗,一饮而尽。
大伙连声叫好,有的鼓掌,有的翘起大拇指,说加林老师海量。
程彩清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