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听见谢玄衣这麽戏弄他,冷峻的面孔唰得一下就红了,他定了定神,一心一意想著自己师傅的吩咐,当下又挥掌向谢玄衣逼来。
谢玄衣似乎是不想惊动守卫,只是微笑著一步一步挡下刺客凌厉的杀招,他想,大概对方是以为自己真地病得不轻,所以这次居然派了这麽个毛头小子来杀自己。
两人对接一掌,刺客明显功力不济,身子顿时晃了晃,好不容易才站稳。
谢玄衣也没有趁势进逼,只是默默地看著这个年轻人再次将身体站得笔直。
“这些年来,你的武功也进步了不少,师叔也真为你高兴。”
然而刺客却并不理会谢玄衣有意地套近乎,他迅速调好内息又纵身过来,一副势要致谢玄衣於死地的拼命模样。
谢玄衣无可奈何,只好使出久未用过的真功夫,两人相拆几十招之後,仍未分胜负。
“别逞强了,你知道你是打不过师叔我的。”
“少废话,今夜我杀不了你,是我没用,来杀你之前,我已对教主立下生死契,不成功愿成仁。”刺客冷哼了一声,出招越来越狠,大有豁出命去的架势。
“真和你师傅一样固执。”
谢玄衣无可奈何地一笑,也渐渐认真起来,哪知道他身形一动,不知怎地向来硬挺的腰上竟然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酸痛,而正是这阵突然的酸痛让谢玄衣的动作一滞,就在这瞬间,刺客已经一掌拍到他胸前。
“唔……”
谢玄衣跌坐回了床上,一口血也随之吐出。
刺客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轻易得手,看见谢玄衣受伤吐血,顿时神色一愕,竟忘了趁胜追击。
“唉,师叔老了,看来今晚是要死在你小子手上了。”
谢玄衣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强自打起精神,他似乎是有些倦了,就那麽撑著床沿坐著,既没有出手的意思,连防备也没有。
而这刺客也没有再出手,他之前虽然把话说得决绝,但真动起手来,到了生死这关,他还是有些迟疑,,毕竟,这个人是抱过他的师叔,是修罗教中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
“就算你是皇帝,只要你曾是我修罗教中之人,你也该知道背叛我教的代价是什麽。”
刺客慢慢走近谢玄衣,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到,似乎已然下定了某种决心。
谢玄衣神色从容地看著他走近自己,缓缓地叹了口气。
“家国大义,孰重孰轻?我身为谢家人,自当为天下谋,修罗教虽然传授我一身武艺,却是祸国殃民之隐患,身为天子,我当然不能留下这样一个祸根。不过就算你们杀了我,我弟弟摄政王也是不会放任修罗教继续存在的。杀我这麽个半废的人容易,杀他可就难了。”
刺客听他这麽一说,眼中一黯,忽然问了一句,“半废的人?难道师叔你真地有什麽难言的隐疾在身?”
难言的隐疾……
谢玄衣一听见这个早就遍布天下的传闻,心里说不出的烦恼苦闷。
不举之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不致命,但是对男人来说仍是十分要命。
这麽丢脸的事,又要他如何在晚辈面前承认?!
他索性答道,“不错,我的身体是不大好了,不然也不会伤在你手上,更不会将国政交由我弟弟把持。不过……这些和修罗教要杀我之事没有关系,你也不要再多问了。”
说完,谢玄衣抬头看了刺客一眼,当他看见对方那张露出些不合时宜的忧郁的脸,笑著问道,“对了,你没忘了你是来做什麽的吧?怎麽和师叔聊起天来了?几年没见,这麽想叙旧吗?”
刺客的脸很快又红了,他紧张地看了眼门外,似乎还没有侍卫巡逻过来,而刚才伺候在外面的太监已被他点到在地,一时半会是不会醒了。
如果要杀掉这座皇宫的主人,现在无疑是最佳的时刻。
看见已不打算抵抗的谢玄衣,刺客咬咬牙,提起了掌,就在他迟疑著是不是该一掌杀掉谢玄衣之时,原本坐在床上的人却在他迟疑这一刻比他更先出了手。
谢玄衣的武功本来就比他好,这凝聚了全力的一掌自然让刺客躲不过去。
“师叔给了你机会,你自己美把握住,可别怪我。”
谢玄衣哈哈一笑,拍了拍手,把大内侍卫唤了进来,几名侍卫一看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吓得脸都青了,他们还不知道是什麽时候竟让刺客溜进了皇宫!
“卑鄙!”刺客恨恨地对谢玄衣吐了口血沫,被侍卫们架了起来。
谢玄衣扶著酸痛的腰走过来,抬手捏住了刺客青涩的下巴,他目光温柔地游走在那张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的脸上,忽然在对方的唇上吻了吻。
“你!”
“你小时候我也经常亲你的,现在知道害羞了?哈哈,皇宫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修罗教你就别回去了,反正依你师傅的脾气,他也不会放过你的。”
谢玄衣掐住刺客的脸,用力地扯了一下,就好像很多年之前欺负小孩子那样。
“我宁可死在师傅手上也不要留在这里,既然我是刺客,你就该杀了我,成我之仁!”
刺客倔强地一甩头,甩开了谢玄衣的手,凌厉的目光狠狠对上了他。
谢玄衣淡淡一笑,对侍卫们吩咐道,“带他下去,先关起来,不过得好好照顾著,别让他出什麽事。朕回头在亲自审他,还有,今夜之时,不可让外人知道,特别不能让摄政王知道。下去吧。”
一听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