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现在也很喜欢……我在心里默默吐槽。又想莱斯特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左右的年纪,没想到已经二十九了。这倒是和大部分西方人显老不一样。但是,将宴会举办在家里?我觉得莱斯特会认为这会影响老先生的休息。
“我们是否要和先生商量一下?先生似乎不喜欢家里来太多的人。”
老先生沉默了片刻,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岁,他说:“他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觉得先生更愿意和您一起度过一个温馨安静的生日宴会。”
“邦妮,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老先生又笑了起来,看上去很安详。
我脸皮一热,其实我主要是怕莱斯特到时候会生气——而且那火气绝对会冲着我这个无辜的女仆来。
生日的事情敲定了以后,我就偷偷地开始购买一些布置房子的东西。因为东西比较多,所以我麻烦约翰驾车带我去。早上回家的时候,正好与宿醉归家的路易同路,他的马车本在我们前面行驶,忽然之间就停了下来,然后路易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又吐了起来。他的车夫是个年迈的老者,见状很是痛惜地说了一些什么,可惜醉酒的路易听不进去,隔的比较远的我们也无法听清楚。因为道路只容许一辆马车经过,我们被路易的马车堵在后头,那车夫对着我们连连道歉,然后企图将路易扶起来,说:“主人,您好点了吗?”
路易醉眼朦胧,看了那个车夫一眼,既不回答也不起来。
我和约翰对视了一眼,拿着水囊下车。用清水把手帕沾湿了以后,我递给那车夫,说道:“给这位先生擦一擦,也许他会清醒一些。”
“谢谢你,美丽的小姐。”
湿手帕一碰到路易,他就有了一些反应,只是他还是分不清现实和自己的幻想,目光痴迷地看着天边,叫着:“……玛丽亚……”
听到这个名字,我再度望向远处的庄子。原本那样遥远的距离,我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但诡异的却是,在一片模模糊糊的树木和房屋之间,我能清楚地看到玛丽亚一手安抚怀里流出血泪的孩子,一面朝我这里直直看来!她的目光就定在我的身上,我能感觉到!我无奈地瞪了一眼路易,遇见他三次,每一次都特别倒霉!
但就是这样一瞪,光天化日的我竟然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玛丽亚幽幽地看着我,连她怀里的那个鬼婴都停止了哭泣,用一双血肉模糊的眼和他妈妈一样盯着我!
……你们有必要这么护着路易吗?!我也没做什么啊!我还好心地把手帕给他擦嘴巴……虽然那是一条旧手帕。
☆、夜访(十二)
一直到约翰帮助车夫将路易扶到车里,玛丽亚母子的视线都没有从我的身上挪开过。
这一天,我睡的并不安稳,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恍惚的厉害,以至于老先生还在喝下我忘记加牛奶的咖啡后问我:“最近那个男孩子没有来找你吗?”
“先生,我想您误会了,我和尼克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我一愣,有些哭笑不得。
“没事,我不会和别人说的,邦妮。你是个好女孩,你会有好运的。”老先生却依旧怜悯地说着。
但是……我真的没有失恋啊!初恋到现在还没送去呢!我可以对佛祖的左手,梅林的脚丫,以及莱斯特的虎牙起誓!就在老先生美好的误会中,房门被人敲响了,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老先生用餐巾擦了擦嘴巴,说:“莱斯特不是刚刚出门吗?一大早的会有什么人过来?”
“不知道,先生。我这就去看看。”
拉瓦利母子已经离开了,莱斯特也不可能出门不到十分钟就返回。我正琢磨是哪个邻居,已经把门开了。屋外夜幕已深,瑟瑟秋风还夹杂着凉飕飕的雨丝。
“有人吗?”我到门外看了一圈,却是没看到任何人。老先生在屋里说:“邦妮,把门关上吧。大概是我们听错了。”
我应了一声,转身进屋把房门带上的那一刻,却见到方形餐桌的下位做着一个金发女人。她背对着门的方向,身上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和屋外渐渐势大的雨声相映成趣。我从她那金黄色的卷发一路往下看,然后看到她所坐的椅子上有殷红的血一滴滴地滴下来,短短一分钟已经在地上积成了小小的一滩血水。
“……邦妮?你在干什么?快把门关上……”老先生看不到我,自然也看不到那个金发女人。我于是在他一遍遍的催促中将门关上,眼看着那金发女人将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叫着我的名字:“……邦妮……”
我的后背紧紧地贴着大门,咽了一口唾沫。
“邦妮?你怎么了?”老先生久久没听到我的动静,居然扶着桌角想要站起来,我赶紧叫道:“先生!”
担心老先生受伤,反而让我有勇气经过金发女鬼的身边去搀扶老先生。
“……抱歉,先生。您怎么样了?”
“邦妮,你今天太累了。这样,你把我扶回卧室,然后你就去休息好了。”
“不、我没有累……我刚刚看到一只猫跑过去,所以才多留了片刻。”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心里却在想,老先生的眼睛看不见,如果我去休息,他一个人就会在卧室里干坐一个“早上”,漆黑的、没有声音的世界对于一个孤独的老人来说,一定很可怕吧?再说了,屋里还有两只鬼,我也不放心老先生一个人呆着。
老先生用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