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这孩子,太黑了,一定是跟楚凝学坏了!
承受着沈笑不断外放却只针对他的怨气,还有那哀怨非常的眼神,楚凝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这人以前就闹腾,满肚子黑墨水,现在换了个年轻的身体,到更加变本加厉了,要真把他收了……呃,估计以后家里会很热闹。
只是他这身体……
“沈笑。”
被楚凝这么正式的语气吓了一跳,沈笑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怎么了?”
“祁铭的医术很好,你要听他的话,他既然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自然也会有办法把你留在人间,他让你吃的药一定要吃,嘱咐的注意事项也别左耳进右耳出,得牢牢记着……喂,你有没有在听?”
沈笑眨着眼睛,歪着脑袋看着楚凝,片刻展颜一笑,楚凝只觉置身天堂,飘飘忽忽的,站不稳脚。
只听沈笑道:“我感觉你像是在交代后事。”
楚凝顿时惊醒,什么天堂,什么美梦,什么天使——真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晋安,变得越来越无耻了。
☆、第二十五章
沈笑拿了药,楚凝要带着晋雨雾回去吃饭,问沈笑要不要一起,沈笑说他还要回家,就回绝了,目送这一小一大离开,沈笑扯了扯嘴角,跟祁铭拌了下嘴,就回杜衡病房去了,没想到他告别的话刚说了一半,杜衡就右手一扬,拍着床板说他也要回。
“呵,你是不很喜欢医院吗,怎么,才住了一夜就回,不能够吧?”沈笑显然还对杜衡昨晚瞒着他出任务并且彻夜不归的事耿耿于怀,张嘴就是刺,火药味十足,抱胸站着,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足足比病床高了一米二有余,所以他几乎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躺着的杜衡,嘴角勾起一边,有些嘲讽地笑着。
杜衡气闲神定的,悠悠哉哉地摆摆手,“非也非也,医院阴气盛,不可久留。”
沈笑哼了一声,觉得杜衡这悠闲劲实在难以忍受,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丫的,这种感觉一直别人对他的,奶奶的,今天是风水轮流转了哈,也让他体会了一会,还真他妈的不好受!
这要是不熟识的人,他也就这样停了,真撕破脸皮也不好,可杜衡不一样——是你这小子先撞到老子手里的!既然犯到我手里,怎么可能让你全身而退!
“我说,就是住个十天半个月,也不算久留吧?既然喜欢,多住几晚而已,不妨事的,啊。”沈笑笑嘻嘻的,完全是跟小孩子说话的口吻,像是在诱拐小孩子的怪叔叔。
杜衡脸色不变,没有受伤的右手拉住沈笑的手腕,“别啊,我就是不喜欢医院的饭,吃不惯。”
“这个好办啊,这世界不是还有一种叫做外卖的东西吗?”沈笑斜眼看他,却没有挣开杜衡的右手。
杜衡知道这小家伙嘴硬心软,是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晃晃沈笑的手,瘪着嘴巴惨兮兮地看着沈笑,“我那被养刁的胃,如今可是金贵得很呐,我都拿它没办法……”
沈笑一下子跳起来,气势汹汹地指着杜衡,“你还怪我?!”
不过很快又换了个姿势,叉着腰仰头大笑,“不过也是,但凡是吃了本大厨做的菜,天下所有山珍海味,都成了破铜烂铁,也算你有眼光!”
杜衡皱眉:这么自大……真的可以吗?唉,不管了,反正杜家人好歹是皇亲国戚,有点傲气是好事!
许苍挠头:山珍海味?破铜烂铁?怎么怪怪的……难道——沈少的语文真的是体育老师教的!
轻咳一声,杜衡回过神,整理好面部表情,“是啊,沈大厨,咱回家吧,啊,回家吃饭吧。”
沈笑爽快地点头了,杜衡暗搓搓地在被窝里比了个耶,忙吩咐许苍,“许苍,去把祁医生叫来。”
“你不是没事了吗?”
许苍稍微一点头就出去了,连个眼神都没给沈笑,沈少心里不舒坦了,撇撇嘴,转头就拿杜衡开刀。
杜衡已经坐起来,闻言讪讪地扯着左手上的绷带,露出里面红彤彤的皮肤,与白色的绷带对比,格外的恐怖,像是一块烧红了的木炭,他低下头避开沈笑瞬间凶狠的眼神,“那个,该换药了。”
“火伤?整只手?”沈笑扯着嘴,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冰渣,“表哥大人,太子殿下,您还真是厉害啊!”
小伤?没大碍?这话谁说的——出来,让哥哥打一顿!
沈笑狞笑着活动着手骨,一步一步逼近杜衡,正当他充满报复意味的全力一击迫近杜衡时,许苍和祁铭回来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后面还跟着罗隐。
他倚在门边,正戏谑地看着这边,“沈导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啊!”
合着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一个个都往医院里跑?沈笑撇撇嘴,有外人在,他这一拳自然不能下去,便干脆收了手。
祁铭捧着个药箱进来,许苍留在门口守着。
祁医生跟沈导演天生不对盘,进门第一句话不是关心病人,而是讽刺沈笑,“沈少这是动气了?这可使不得啊,不知道心脏病人最是娇贵吗?那是不能磕着碰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
祁铭对着沈笑的絮絮叨叨,打断的竟是罗隐。
男人逼近祁铭,皱着眉,凶神恶煞的,挺得大大的眼睛里有些血丝,像是来讨命的恶鬼似的,说话也很狠,一字一顿的,每个字都咬得极重,“什么心脏病?他不是进过一次手术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