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学校门,坐进车里,林修承静下心来,耐心地问陈幸这究竟打什么架。
陈幸这下又眉飞色舞起来,一只细白的骨节上带着青红印子的手攀着座椅背,激愤地同林修承讲:“蒋正真这个傻`逼,说我天天豪车接送被包养我忍了,今天居然说我口音娘炮,我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娘炮——”
“陈幸,”林修承打断他,他被陈幸手上的伤弄得心烦意乱,他对陈幸的关心早已超过自己的掌控,这对他而言,不是什么愉快的认知,“我对你这些有的没的不感兴趣。我让你做一个好房客,你最好也做一个好养子,安安静静地上学放学。我的耐心没你想的那么好,再这么给我添麻烦,我不会再可怜你了。”
陈幸看他几秒,无所谓地耸耸肩,道:“得了吧,还可怜我呢,不过把我当个好玩的小玩意儿,没事儿逗弄逗弄。我原本以为你喜欢我这样,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林修承被他一哽,竟有些不能耐他何的感觉。
陈幸生活环境让他敏感而乖张,他现在依附于林修承生活,管他叫爸爸,又何尝不是顺着林修承的意依附于他。
沉默了一会儿,林修承对他举手示弱:“我不是这么个意思。”
陈幸抬起头来,灵巧地对他眨眨眼:“我知道的呀
林修承刚想说什么,司机突然转头告诉他,后面有一辆车跟着他们。
这是一条双车单行道,路上车很少,后方那辆黑色悍马已经跟了他们走了大半个街区。
“甩掉它。”林修承简短地命令。
司机踩下油门,开始加速,后面的车也跟着他们加速,陈幸不断向后张望:“谁啊?”
林修承看他一眼,侧身替他系上安全带。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车子高速拐过一个弯道,另一台黑色的车从原本是单行道的地方逆行冲向他们,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司机立刻刹车打方向盘,还是止不住两车猛烈的对撞。
林修承给陈幸系了安全带,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扣上,陈幸反应很快,他伸出手臂,挡住林修承因惯性一下向前的身体,林修承因为他这一挡,有时间抬起手拉了一把后座的头枕,缓冲卸掉一部分力,肩膀撞上了副驾的椅背,除了肩臂震的生疼,没有什么大事情。
“砰”的一声,车子安全气囊弹了出来,充满了整个车体前半部分。
对面那部汽车上的人早就准备,一经撞停,跳下车逃跑了。
陈幸的右手臂垂了下来,他的额头因为疼痛冒出了冷汗来,整张脸惨白地绷着。
林修承扶着陈幸,碰也不敢碰他的手,脸色铁青地等救护车来,他手下和保镖的车子在后方不远,见状跟上来,林修承让他们立即去追那几个人。
送进医院里拍了x光片,陈幸是骨折了,右手被打上了重重的石膏,吊在脖子上,躺在病床上无聊地用ipad看电视剧。
见林修承一直在边上板着脸,陈幸反过来安慰他:“没有事的,我以前常常这样。”
不料林修承看起来更加不高兴了,他又补救:“我不骗你,我以前还被人捅过刀子,现在不照样生龙活虎?”
林修承伸手,撩起了陈幸的衣服,他的小腹光滑平整,陈幸说:“再下面一点。”
说完用左手拉低了自己的裤子,他的旧伤在胯骨上方一点,刀疤不长,看起来也不深,只是小地方的缝合技术不高明,加上他没有好好养护,疤痕弯弯曲曲的,很是可怕。
林修承的手抚过陈幸的伤疤,陈幸突然就脸红了,他推开林修承的手,粗鲁地拉好衣服:“看看就得了,摸什么摸。”
“不会有下次了。”林修承说。
陈幸点点头:“嗯。”
陈幸受伤的是右手,没办法自己洗澡做事,林修承粗手粗脚的也做不好,就给他请了一个护工。
原本叫了一个四十多岁经验丰富的白人女特护,陈幸锁着浴室的门不给她进去。
林修承在外面敲门:“陈幸,开门,你闹什么别扭?”
“我在大妈面前脱不了衣服!”陈幸在里面对他喊话,“太诡异了,你给我找个年纪轻的来!”
林修承很无奈,又给他换了一个二十多的女孩,刚从护士学校毕业。陈幸才算满意了。
手写不了字,陈幸就不去学校了,每天和他的护工elsa打情骂俏,口语水平直线上升。
在家的第七天,他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陈幸叫elsa帮他接通电话,里边传出一个他没料想到的声音,居然是蒋正真。
他和陈幸道了个歉,说自己换了一所语言学校,问陈幸现在在哪里。
蒋正真也是思索了很多天才给陈幸打电话的,少年人的矛盾来得快去得也快,蒋正真是个直肠子,以前看不起陈幸天天豪车接送一副装逼的样子,没想到陈幸打起来架这么凶猛,又一起面对了那个看不起人的英国女校长,心里对他产生了一些惺惺相惜的情绪,后来蒋正真问了同学,才知道陈幸一直没出现在学校里,跟同学了陈幸的号码,左思右想,还是拨了出来。
陈幸心大,接受了蒋正真的示好,和他扯了几句,告诉他自己的手臂受伤了。
“什么,严重吗?要不我来看看你吧,”蒋正真热心道,“我妈前几天来看我,给我带了酱猪肘,我带点来给你?”
陈幸想了想,说算了吧,约了一天出门和蒋正真吃饭。蒋正真说要给陈幸介绍几个他的北京哥们儿给陈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