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敢看了他一会儿,无奈道:“好。但是现在我有点事,要不你跟我来吧。”
小丰串串店面在挨着大马路的路口,不过因为地形和装修,通常只有熟客光顾,小丰也是这几年才能勉强盈利。
陈敢手里拿着根棒球棍,带着黎昕穿街过巷,小丰在门口殷切地等着。
“人来了吗?”
小丰说:“还没。估计快了。”
陈敢拉了张凳子在门口坐下,回头对黎昕说:“你在里面待会儿。”
黎昕乖乖地去了。
闹事的那几个是新搬来的外地人,看小丰好说话,天天白吃白喝地赊账。今天照样来,看到陈敢坐在门口,还不太认识。
“小丰,先来两瓶酒!”那几个外地人大摇大摆地来了,陈敢站起来,扛着棒子堵在他们跟前,问:“之前的帐还了吗?”
“不是赊着呢吗?”打头的那个看了看陈敢有点怵,对小丰喊道:“怂不怂啊,居然找人来。”
陈敢面无表情,“七次赊的账单我让小丰打出来了,先还钱。”
“我他妈还就不还。”那人说,“你能怎么地?”
陈敢惦记着黎昕还在等自己,实在懒得废话,抬手一棍子抡过去。
黎昕目瞪口呆:“这怎么打起来啦!”
小丰站在旁边,面色如常,问:“你是新来的吧?看着面生。”
“什么新来的?”黎昕问。
“男朋友啊。”小丰说完,又改口道:“啊,你是他朋友??”
黎昕无语,小丰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误会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陈敢办事很少带人来的。”
几个人被陈敢揍得屁滚尿流,大喊着要报警。陈敢甩了甩手里的棍子,不慌不忙地等着。片警过了半个小时才过来,随便说了陈敢几句,然后说:“那你们赶紧还钱啊,赊账还有理了?不然跟我回所里一趟。”
那帮人算是看明白了,片警跟陈敢反而是一伙的。势单力薄,无奈下只得乖乖把钱拿出来,一溜烟跑了。
等人走了,片警小郑才转头骂道:“你下回能不能别让他们报警,我正准备换班回家睡个觉呢。”
陈敢歪歪扭扭敬了个礼:“劳您大驾,回吧。”
小郑骂骂咧咧地上车走了。
小丰凑上前给陈敢点了根烟,后者叼着烟点了点头,然后向黎昕招招手:“走吧。”
走到一处僻静的胡同中,黎昕停下了脚步。陈敢也回头,问:“怎么了?”
“陈敢,你特别聪明。”黎昕说:“为什么要把人生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陈敢笑道:“不然哪来的钱?收了人家的保护费,你总得帮人办事吧。”
黎昕说:“你要赚钱不是吗?我有别的办法。”
陈敢问:“什么办法?去夜店跳艳舞?”
黎昕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你去给人当代课吧!”
第五章
a城大学区里的好学校代课几十块一节,一节大课两个小时,陈敢一天从早代到晚就可以挣到一百多块,再加上他可以帮人代写论文,本科阶段一篇论文最少也得大几百,毕业论文更挣,虽然钱比起保护费以及别的灰色勾当要少许多,但黎昕觉得这比到处打架要安稳。
至于更赚钱的代考,黎昕也是不赞成的,原因:容易被逮到。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话陈敢可以来大学里上课。哪怕他不愿意听,也有空闲时间看看他该高考的东西。
陈敢着实不明白:“你对我上不上大学,为什么这么在意?”
黎昕不回答,只是说:“你出生在这里,这是你无法选择的事,但是以后还要不要生活在这种地方,你是可以选择的。”
从来没有人对陈敢说过这样的话,大多数人只是觉得他可惜。
陈敢听得心中悸动,想要凑过去亲吻黎昕,却被黎昕侧过脸躲开。
陈敢一皱眉,正准备问,忽然巷口传来一声玻璃打碎的巨响。
两个人跑出去一看,黎昕副驾驶的车窗玻璃已经碎掉了,留下一地残渣,副驾驶上的包也不翼而飞。
黎昕:“……”
“包里有东西么?”陈敢问。
“没什么贵重的,钱包手机都在身上。”黎昕宽慰道:“算啦,下次车不停这就行,何况还有保险公司呢。”
陈敢可不觉得宽慰,打电话叫了人来,那帮人喊他“敢哥”。他们大部分都比较年轻,但是凶神恶煞,没有一个是善茬。
不出半个小时就把人找到了。那人算是新手,不过足够聪明,晓得找到没有监控的街道下手。
陈敢揪着他领子扯到车前,压着他在车前跪下,冷声问:“看到这车牌了吗?”
“记得住吗?”他又问。
那人哆哆嗦嗦地念了一遍车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