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思呢?”
“刚下的楼,说是和同学出去玩了。”
阿树如获大赦,这下好了,家里更清净了。
云暮正在房间里看书,对着一条数学题苦苦思索,这是昨天老师特别给他留的,说是提分关键,其余的基本上已经搞定,唯独这一条,想了大半日也没理出一点头绪。
阿树敲了敲门,还没等里面的人回应,便直接大大咧咧的进去了,双手插口袋,神态自在,
“一人闷在房里,不累啊?”
“这题目有点难……”
“那就不写。”
“老师说这种题型是拿分关键,能不能上名牌基本就是靠它的。”
“那就不上名牌。”
“……”
“你非得要考在b大,北方那天气,你这水嫩嫩的皮受的了么!”
云暮笑,“谁说我死掐着b大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阿树几缕碎步走到钢琴边,坐下,打开琴盖。
云暮扔了手中的笔,挑眼看他,“我是想考名牌来着,不过敢问小树少爷,j大算不算名牌呢?”
阿树对准着某个白键刚想按下去,神经却像是突然被乱拨了,身后温温细细的声音从没这么吸引人过,
“……j大?”
云暮得意点头,“我告你啊盛云树,你哥哥我就看上那地儿了!”
阿树喜,飞到云暮身边,拉着某人的手臂扭捏,故作娇滴,声音千娇百媚,“人家想听你弹琴……”
云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起昨日情景,皱眉,“子恒的声音哪像是你这样的。”
“我这是旁观者清,你当时是被美人迷得神魂颠倒了吧!她声音嗲不嗲你哪还能分辨的出来?!”
“是啊是啊,我艳福不浅,今个身边没了韩子恒,还有你盛云树不是!”
“去去去,拿我和姑娘比,安得什么贼心眼!”
云暮瞅着阿树脸红红的样儿,憋了一会儿终于笑出声来,越笑越厉害,也不知是吃了什么兴奋剂,到最后便成了捂着肚子站不起来。
阿树黑了脸,“你至于嘛你!”
云暮情不自禁,伸手捏了阿树的脸,“我就是瞅着你比姑娘还漂亮呢!”
阿树脸色比先前更红,连反驳的话都想不起来怎么说。
云暮自觉失言,笑了一会儿停了下来,怎么想怎么觉得,刚才那动作,那语气,太过露
骨。
“你乖乖坐着,我去弹琴。”躲避了阿树的脸,云暮暂时缓了口气,坐在钢琴前,一时想不起来该弹什么,偏头问阿树,“点一首吧!”
阿树气的想骂人,刚才还把本少爷当姑娘调戏,现在又装的根没事人似的,于是,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随您的便,爱弹啥弹啥!”
云暮识趣点头,扬起头装天真,“那天弹给子恒听的那叫什么来着,要不我给你弹那个吧?”
“你要是敢给我听韩子恒听剩下的,信不信我把你琴砸了!”
明知云暮是故意逗他,阿树心里的确是有些不舒服了,臭着张脸,眼光锋利的能立即杀了钢琴前的帅气少年。
云暮偷笑,两手开始敲击琴键,还不忘偷偷观察阿树的反应。
叮叮咚咚的声音,很是悦耳,阿树火气渐消,听了半日,嘴边竟露出傻笑,哎,对着面前那个人,脾气再大也是发不出来了。
“您这首大作还没忘啊,”阿树半是戏谑,心里却想起,自己小时候一遍又一遍练习这首曲子,辅导他的音乐老师很是好奇,问他怎么这么喜欢这个曲子呢?他瞥了眼,不说,心里却是形容不出来的兴奋,只悄悄和自己说,这是木头写的曲子,是木头喜欢的曲子,那我便要拉好。
那日云思第一次进了家门,第一耳就听到他在房间拉这首曲子,拉的格外认真,小女孩眨着一双天真的眼睛问他,这是什么歌?阿树只觉好笑,嘲笑她土,怎知后来想了很久,倒是越发好奇它的名字,木头只说是随便写写的,名字懒的取。
“愣在那儿干嘛呢?”
阿树回过神来,直视他温和的眼,像幼年那样大胆,毫不避视,“我想知道它的名字。”
云暮依旧摇头,“没想好。”
“有多久才会想好?”
“等它哪天从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时候,那我就想好了。”
阿树无奈,叹气,“笨蛋!”
李妈在还在院子里扫着昨晚留下的烟花碎屑,拾掇干净,一边倒着垃圾一边摇头,这群孩子太疯了,拿着炮仗当玩具呢!末了又笑了,能疯才好呢。
打扫完毕,进了客厅,听到楼上断断续续的钢琴音,又是一阵阵调笑声,老太太脸色微变,想起老爷以往的吩咐,心里有些犹豫,思虑片刻,终究作罢,老爷是太过紧张了些,两孩子一块玩儿能碍着什么事儿?
李妈一直就想不明白,当年怀默少爷和夫人去世不久,老爷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只要一见云暮阿树有些许亲密,脸色便是厌恶和不悦,后来演变成只要盛老在家,两个
小少爷都必须保持距离。
老爷有一日将李妈郑重其事的叫道跟前,“我不在家时,你就多看着他们,别让两人整天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