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煦伸手去接他老师的行李箱,笑着说:“没多久,就是怕和您错过了,一直都打不通您电话,就很担心。”
程博昊没有接他的话。两个人并排一起往大厅出口方向走,程教授把手机开机,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都陆续来了提示,汤煦瞥过来看一眼,程博昊当着他的面,一条一条翻他发的短信,看他给他发的微信。
他忽然就觉得面热,他每次发消息给程博昊,都在期待他的回复。他忙的几乎没有时间睡觉,画图纸画的浑身都冒火气,却把给程博昊发消息当成一件乐事。
到了出口处,汤煦说:“老师,我开车过来的,就停在负一楼的停车场。”
汤煦原本接到人的高兴劲也消散地差不多,程博昊一路无话,他找着话题和他老师说,程教授也是只接一句便无下文。
张姨说每年他回国祭祖后,回来都要消沉一段时间。她说你别看先生平时话少都是一个样,可是他难过开心我在这家里这么几年,还是能分得清。
先生他啊,心里藏着难过事情的时候,就更不爱说话。
汤煦从九点多就坐在这机场等他,即使不是从武汉过来的航班,他也忍不住不去看。
他听张姨说程博昊不告诉他航班时间,就是怕他去接机,太晚了,程博昊舍不得他半夜来回跑。
可是他想早点看到他老师啊。
上次从国内过来,刚领完行李出来就看见他老师一身黑色风衣,他满心都是高兴,一米八几的身高在温哥华机场来往匆忙的白种人群都并不占多少优势,可是他程博昊还是那么显眼,简直就像是早就种在他心窝,只看一眼就高兴到骨子里。
他都表现地这么明显了。好歹也谈过好几次恋爱了,患得患失的心情,竟然在读研的二十四年纪,只对他老师。
汤煦也闷声不吭地和程博昊走到停车场,他开来的是程博昊一直开去上班的雷克萨斯。他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又开了驾驶座这边的车门,自己先坐进去,等程博昊坐进来。
程教授开车门,看着小年轻说:“在这边等了这么久还想开车啊,你坐后面去在车里补会觉。”
汤煦侧过头仰头看还站在车外面的程教授,说:“老师,我下午已经睡过了,就是为了来接您。”
小年轻又赌气地说:“您坐到后面去休息吧。”
程博昊拉开车门坐在汤煦旁边。
小年轻看着他,说:“老师。”
程博昊“嗯。”了一声,凑过去给他寄好安全套,看到小年轻因为这些天乱套的作息时间眼睑下一片青色。他说:“就是怕你跑过来,明天早上你不是还有课。”
“老师,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汤煦望着程博昊眼睛,说:“我知道我国内期间的一些作业是您推荐给许老看的,我跟的课题的教授也认识您。我想来q大,也是您写的推荐信。许老愿意亲自教我,也是因为您,还有那辆车,我也知道是您让许老送我的,这些我都知道。”
“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汤煦又问一遍。
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在程博昊走的前一天晚上,他就躺在他腿上,从下往上仰望他老师,他说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又问他老师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刚开始发现对程博昊的心思不对时他都觉得只是因为他老师太好了。
他一直都对自己说,这是他心底里最尊敬的老师,可是他也是程博昊。
就像才坠入爱河的毛头小子,他那么在意程博昊。
他觉得委屈又迷茫,要是程博昊不对他这么好,他根本便不会这样。
汤煦又喊他:“老师。”
“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程教授终于说话了。
汤煦说:“我现在就在您身边。”
小年轻看着多像可怜的小狼崽,程博昊一再克制自己不动他,人天天在自己眼前晃,又总是围着他打转。每天早上都赖在床上用他快防不住的底线喊他老师,撒娇耍憨不想起床。
程博昊硬把自己防着,生怕就忍不住。
可是这个小年轻,又贴过来用信仰一样的真诚问他为什么。
这个小坏蛋明明知道为什么,却又和他耍无辜。
他伸手摸汤煦的脸,说:“你还小,有些感情就会弄混,是老师不对。”不该自私把你留在身边,不该一味宠着你拉下水。
汤煦说:“老师,你再像上次那样亲我。”他抓着程博昊的手指放在自己嘴唇边说:“不要亲额头,亲这里。”
小年轻依旧抓着他的手,说话的呼吸都贴在手指上,他垂着眼睛又轻声说:“您要是不亲,那我就亲您。”
他才说完,就感觉程博昊将手抽回去,紧接着程教授的气息和吻就压过来。
汤煦心里想,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最终还是程博昊开的车回去。
汤煦所有的战斗力在程教授吻过来后就用光了,他以前谈过几次恋爱当然接过吻,可是他从来都是占主导掌控权,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他的老师吮咬他的嘴唇,舔弄他口腔里每一寸,又狠狠夺走他呼吸。
他重重地喘息,第一次因为接吻而快缺氧。
时间实在是太晚。
汤煦脸色发烫地和程教授换了座位,时间都已经到十二点十分。他后知后觉地觉得难为情,可是视线又一直粘着正在开车的程教授。
夜深路黑,程博昊一直看着前面路况,说话声音却又比平常温柔:“先睡一会儿,到家了我再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