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花江生笑了一下,又把头靠在陆晴名肩胛上,紧了紧怀抱。
陆晴名没说话。
他听得见花江生说了些什么。虽然有些模糊沉闷。
嘭通,嘭通,嘭通。
难道是夜深人静的关系,那些话语在两人肢体相触而格外贴近的心跳声里却反似格外清晰,绕过了耳膜和听觉,直接传进陆晴名心底。
又沉,又重,温柔而温暖。
似有或无的那许多恐惧与警惕也莫名其妙跟着松懈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花江生深深吸了口气,支起身来,摸了摸陆晴名的脑袋:“你也累了,就睡这儿吧,我去睡你那间。晚安。”
说完,花江生笑了笑,走出卧室,带上门。
陆晴名点了点头,也不知道黑暗里花江生看见了没。
陆晴名开始发呆。
被花江生取出的助听器就放在床头,陆晴名随便伸手就能够到。
他想了好一会儿,就这么闭上眼。
太累,或者其他原因。
竟然很快睡着了。
二十三年来,除开特殊情况,陆晴名第一次不带助听器,睡着了。
花江生在房门前站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在想什么。然后经过客厅,开门出去了。
顾安和池飞还各自穿着睡衣在客厅晃悠,跟他们师父打招呼竟然没反应,愣眼看着花江生出门。
两人对视。
顾安:“什么情况?难道是吃素太久,和香喷喷的小兔子共处一室几分钟就不习惯了?”
池飞:“怎会不习惯?不是应该欲壑难填积聚已久,饿羊扑狼?”
顾安嗤鼻:“你也太看不透师尊了,要是羊也是披着羊皮的狼王啊!不习惯不奇怪,大师兄在西天待久了回来搞不好也怕妖怪。”
池飞斜眼一瞟顾安,拿手上北下南比划一阵,跑向西边。
顾安赶紧往东跳两步摆好威武阵势。
池飞猴状左顾右盼一蹦一跳走上前,冲顾安惊喜招手:“e?”
猪妖应声而倒,吐血而亡。
花公馆外。
幽静社区小路。
花江生慢慢走着。
电话终于通了。
“啊,江教授?我花江生,你好你好……嗯呵呵好久不见,尊夫人还好吧……对,就是上回您提过的课题,实在太吸引人,我非常荣幸能得到您的邀约……嗯手上还有其他课题,并不影响……呵呵哪里哪里您谬赞了,能和江教授合作是我的幸运……”
——
没过几天,就是六一。
早上的时候,花江生在房里隐约听见外头俩徒弟在说些什么。
顾安嚷嚷着要过儿童节,池飞说好呀叔叔给你买糖吃。
花江生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存有号码的小白兔发消息。
不一会儿,回信陆续传来。
大多数高呼师父吉祥师尊万岁,也有些回说等会有课/正在去上课的路上/正在上课。
花江生下达一字指令:“翘!”
于是半个小时不到,花江生领着顾安池飞和二十几只小白兔浩浩荡荡杀向肯德基占据半壁江山,一人一份儿童a套餐。
被公然翘课的众教授哈哈一笑而过,反生敬佩,除了其中一位名誉陆助教七窍生烟,回来就把俩师弟暴揍一顿,斜着眼睛危险兮兮瞥向花江生,杀鸡儆猴。
花江生后退三步连连摆手改过自新:“再也不了不了我发誓……下次带他们去吃b套餐……”
于是花公馆哀鸿遍野惨绝人寰。
到了六月,毕业班的孩子们忙完答辩,陆续拍毕业照,各自分飞了。有时候因为实习或者其他原因,连拍毕业照都凑不齐人,实在遗憾。
林兰兰那班一切停当,约好去吃散伙饭,自然叫上了花江生和陆晴名。
来喊花江生吃散伙饭的班级多了去了,但这顿饭花江生推不了也不想推。要说花江生花最多心力的是当年陆晴名所在的软件六班,那排第二的肯定就隔壁林兰兰的五班了。哪怕不是班主任。
陆晴名不大想去,被花江生拖着走。
计划是先去吃火锅,再去唱k。
小白兔们就是喜欢寻新鲜,大热天的跑去吃火锅。空调间里围着火锅抢食,还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吃着吃着,一只白兔说这家店还提供免费冰欺凌的,自己拿碗去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