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衣服,还有手绢,还给你。”白夜叉端端正正跪坐在地板上,叠好的衣服摆在膝前。“嗯,我都洗干净了,谢谢你啊。”
“啊哈哈,我不是告诉过你了,这种东西根本我所谓的嘛!”
这样一来,岂不是不能出去了?唉……有了,辰马灵光一下,带他一起去不就成了!白夜叉也该好好见见世面!
在女人面前,白夜叉表现得相当健谈,连辰马都不禁咋舌,转而又觉得不值得稀奇,白夜叉也是正当年的小伙子,对女人感兴趣,和女人睡觉也不挺正常。
他喝得很醉,早上醒来太阳穴隐隐作痛,身旁躺着昨晚坐在旁边陪酒的女人,这里好像是她的住所。他穿好衣服,随便塞了些钱在女人手里,打着哈哈说什么下次再来光顾,退出屋去。
白夜叉早就回来了。此时正坐在外廊上向新加入不久的年轻同志传授剑道的要领。辰马没有打断,躲在一旁听着。
“你们说‘流派’呀,哎呀,哎呀,这种东西我搞不懂啦。什么厉害不厉害的,我只是把自己能做到的都发挥出来而已呀。重要的是信念哦,心中的信念才是关键。怎么说呢,如果只拘泥于流派的套路啦要领啦,就会被捆住手脚。呃,我没有说创造各种剑术流派的先辈不伟大啦,只是、只是,每个人的领悟能力都不一样嘛,不是所有人都能一下子领悟其中的奥秘,一味墨守成规地练下去,早晚弄得自己头昏脑胀啦,原来明明会的,也不会了。
“啊,流派什么的,不都是过去的人通过不断摸索实践,总结出来的嘛。我看哪,你们每个人其实都很有天分嘛!说不定将来也能创出自己的门派哩!哈?动作不流畅,很难看?哎呦,只要实用就好啦,喂喂,你摆这么漂亮的招式想干嘛啊?嘿嘿,你说啊?”
“好啦,好啦,只要熟练了,动作自然会顺畅,顺畅了就不会有难看一说啦。就是这么回事。挥剑的时候,一心想着能将自己最大极限发挥出来的事就行了。我每次心里都在想什么啊……嘿,活着回来吃饭嘛!”
小院里响起一片年轻的笑声。
说谎啊,白夜叉你说谎,你杀敌的时候想的绝不是这么白痴的事。
“哈,辰马!”
辰马大步走过去,抢过他抱在怀里的宝刀,上上下下审视。这是把太刀啊!刀身的弧度太大,并不适合战斗,如果换上一把上好的打刀,白夜叉更能发挥实力。他可以马上联络武器商,帮这家伙搞来一把名刀。
白夜叉抿着嘴唇微微摇了摇头。年轻的同志们嗅到气氛不对,找个借口散了。院里只剩他们两人。
“这是松阳老师的刀。他送给我的。换了其他的,不行的。”
松阳老师……辰马很快想到了那个被幕府斩首的思想家。“噢、噢,对不起,我不知道。”他难得认真地道歉。不会吧?他、他每次都把刀放在被窝里,做那种事……辰马感到背脊发凉,莫名的羞愧感油然而生。
“啊,没有关系啦。”白夜叉轻轻结果他手中的刀,有些羞涩地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我——”
“啊哈哈哈,”辰马又大笑起来,“这种事没必要汇报啦!对啦,钱什么的,你不用和我计较哦。”
“不是啊,我看你跟着那个女的走了,就回来睡觉了。”
啊?他的回答令辰马大跌眼镜。再三观察白夜叉的脸,这家伙长得其实还蛮清秀哩,微微卷曲的银白色头发在威风吹拂下使人联想到蒲公英。此时懵懂无辜的表情和杀敌时阴狠凛冽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我进屋了。”白夜叉似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匆匆低头走开了。
从这以后,白夜叉再没来找他睡过。
*
辰马失信了。
攘夷战争以武士们的失败告终。
辰马在这之前,当了逃兵。他不是偷偷溜掉的,郑重地和大家提过。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他不能算逃兵。最后告别的对象,是白夜叉。他没有实现曾在心中承诺,妥善安置白夜叉,一个人先脱离的队伍。
白夜叉确实是奇迹,但仅凭这奇迹是不够的。离开不是逃避,更不是投降,他忽然醒悟找到了自己正确的去向而已。地球上的武士同外来天人间的战斗,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划上句号的,他要通过比武力更强大的手段来遏制天人的侵略。那是什么手段?头脑和金钱。
如果拥有了强大的实力,高杉是否会另眼相看?我不是个只会打哈哈,和女人逢场作戏的混球!不是只能看管伤员,杀些杂鱼的饭桶!我想和你站在对等的位置上,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像需要白夜叉那样需要我。
“……你看看,你是愿意跟我走还是跟着假发那家伙,随便你。我们以后必须分头行动了,不过估计还会有合作的机会,你跟那边都无所谓。毕竟我们的战斗远远没有结束呢,白夜叉啊,只能活在战场上。”自从右眼受伤失明,高杉就染上了烟瘾,整日整日烟杆不离手。
坂田银时满心震惊地凝视着高杉的背影。高杉需要的只是,战场上活跃的白夜叉。战争失败了,白夜叉就该随之消失。
我不是白夜叉!
我不是白夜叉!
我不是白夜叉!
……
“这不是老师留给你的唯一纪念了?一直以来你都片刻不离身的,现在怎么舍得……”桂看着面前的刀,双手揣进袖口,平静地说道,“还是你留下吧。”
“啊,没关系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