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慕容逸潇是要亲自泡茶的,只是王老头正在气头上,看慕容逸潇干什么都能挑出不是来,把自己的火扇得越来越旺,就差拍桌子大喊了。
王老头要拿乔要赌气,自然是憋着话不说,尽管他有一肚子话要质问慕容逸潇。慕容逸潇对着外人本就没什么话,王老头不说,慕容大少爷也没有给人递话把儿的好习惯,又不是人人都叫沐川,哪能享受得到慕容大少爷体贴细致的关照。这样一来,屋里的气压更低了,只听着慕容逸潇手中的茶具发出潺潺的流水声,双方相持不下。
“丽佳的事情,是她不对,她一个被宠坏了的丫头,你怎么能和她较真?”王老头横了一辈子,到老了栽在儿孙手里,酝酿了半天琢磨着王家的存亡,不得不舍了脸想和慕容逸潇说句软和的,话一出口倒成了问罪了。
慕容逸潇英挺的五官就像就象一汪静水,一点涟漪都不带有的,把泡好的茶斟了一杯给王老头,才慢条斯理地道:“贵府的小姐在那张床上留了血迹,找人比对过了,是人造血浆,床单就在我车里,老爷子要看看吗?”
一口老血涌上喉头,被噎得一句话也没有。装chù_nǚ的假血都准备了,摆明了是说“你王家先和我慕容家较真”,王老爷子再不要脸,也说不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话。
“为了怕给贵府上添麻烦,下面人给王小姐吃了避孕药,毕竟老爷子也不想有个连爹都说不好是谁的外孙子吧。”慕容逸潇端起茶杯悠悠品了一口,“这龙井居然是前年的陈茶,下面人这么敷衍老爷子真是没规矩。”
王丽佳被放回来的时候王家的私人医生就去给检查过了,哪里是吃了点避孕药,分明是这辈子都别想生了!
“哼,不必跟那指桑骂槐,我喝不惯新茶才叫他们换的陈茶。”都这样打脸了,王老头也懒得转弯抹角了,“咱们几大世家向来是同气连枝的,从没出过这等撕破脸的事儿,慕容家的少主人想拿王家作筏子掌权上位,难道是想告诉其他人,你慕容家要一统天下了?”
“老爷子这话重了,家父正值壮年,逸潇又年轻识浅,何来上位一说?”慕容逸潇依旧波澜不惊,说话的语气频率都没什么变化,更让人半分猜不出他的意图。
“若是来日逸潇真的要接掌家族事务,必会依着规矩和各家长辈打个招呼,谢爷爷那里逸潇可都还没去来着。”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王老爷子眼中,慕容逸潇似乎是在估量,等自己上位的时候,王家还值不值得自己来拜会。
“老爷子怎么不喝茶?用那些脏东西,这种逾矩的事,逸潇断断不会做。”慕容逸潇微微颔首,眉头略蹙了一下:今天的话似乎有点多了,难道是心情太好了吗?算了,早说完早完事,沐沐还在家里等着呢。
如果今天来的是慕容清,王老头许是还能拉下脸来好好和慕容家缓和下关系,赔礼道歉什么的,反正又不是公开场合,纵使放下点身段也没什么。可来的人是慕容逸潇,一个自己孙子辈的人,还处处不留余地地死咬着不放,王老头运了半天气无论如何也平息不了心里这把火。
“小子,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就能吃掉王家吗?!你做梦!就凭你和肖家那个毛头小子还有谢家那个二世祖,你们连王家的根基都摸不到!不过是点外围的产业,王家还不看在眼里!”王老爷子终于爆发了,捶着桌子大声斥责着,脸色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脑袋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慕容逸潇自顾自地泡茶饮茶,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目光淡淡扫过暴怒的王老爷子,不带一丝感情,哪怕是可怜和同情。
“不过是拿捏住了王家的一个丫头而已,明儿个我就开祠堂把她逐出家门,我看你们拿什么闹!”壁虎尚且断尾求生,更何况是王家这样传承千百年的大家族。全中国姓王的多了去了,谁说那些都是他们王家的人。
“这是您的家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不就是想耀武扬威吗?!你以为你今天来就能看到老子痛哭流涕地求你高抬贵手吗?你做梦!不过是个带着异族血液的杂种,还想称王称霸?!当年刘裕怎么就没把你们九族全杀光!”王老头的嘴角不停地抽出,极度亢奋的情绪已经彻底失控了。这一系列侮辱性的话语根本就不该出自一个世家大族老家主的口中,可王老头说了,却没换来慕容逸潇的哪怕一个眼神。
“听说你还要带那个男孩儿去十四的聚会?可笑,慕容家再出一个断袖龙阳的继承人,看你们慕容家的脸往哪放!”王老头皮笑肉不笑地扭出一个诡异的表情,“断子绝孙的玩意儿。”
“你口中断子绝孙的那个玩意是慕容家下一任的家主以及慕容家未来的当家主母,我们宁可没有嫡亲血缘的继承人,也不想要个挪用公款在中东买岛的败家子。”慕容逸潇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王老头,但眼里好像从没有过这个人一样,一种毫不掩饰的忽略,“二十二年前,我亲生父母的车祸,我会和您一并清算的。”
王老头惊悚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慕容逸潇:“你信口开河!那分明是意外!”
“是不是意外你我心知肚明,王家虽不是主谋,但真的干净吗?您要庆幸,那些对王家不利的东西我父亲没见过,否则......”整理了下衣服,修长的手指滑过雕刻着慕容家家徽“空谷幽竹”的红刚玉衣扣,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