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妈她被车撞了,要钱,知道吗?要好多好多钱,那么多钱,我一辈子都没看到过那么多钱。”金立香那种模样就像个入了魔一样,神色癫狂,又像是喃喃低语,自顾自的说道,“我是对不起你,我做了那事后,三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但,静舒,如果你最重要的人出了事你会怎么选,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方静舒接待过一次金立香的母亲,那是一个相对而言又瘦又小的女人,穿得相当朴实,却将自己整理的非常干净,知道她和金立香是朋友,还曾带过一篮的草鸡蛋,说是很补。
这么多年来,她也就见过那么一两回。
但,令方静舒无法接受的事,对方把她卖了,只仅仅是为了钱,“原来,我们之间的情谊也就值这么点钱。”
“三十万!”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是方静舒,你有一个幸福的家,你要什么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拿三十万去救我的妈妈又有什么错!”金立香站起身来,怒目而斥。
方静舒冷冷地看着她,“金立香,你确定你没有错?你将你的需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告诉我你没有错!那你当时怎么不去抢,不去卖!”
金立香哈的的笑了一声,“对啊,我当时怎么不去卖呢,我就算去卖也凑不齐三十万。”
所以把她给卖了。
因为她值钱么。
方静舒觉得自己心口就像被人挖开了一个洞,她轻咬住唇瓣,努力不让自己眼眶中的泪从眼睛中流下来,她手扶着额,冷静了三分钟,“金立香,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把我灌醉后还做了什么?”
金立香一下子回想到三年前的那个让她一脚跨进地狱的夜晚。
两人选了一个热闹的酒吧,方静舒开始还有些抗拒,因为她这位大小姐是一位乖宝宝的千金大小姐,从小家教甚严,基本不到这种喧闹混乱的环境中来,要约基本也就是茶馆和咖啡馆,各种美容健身会所,去的会比较多。
“静舒,难得来一次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就看看人家跳跳舞,不会有事。”金立香其实也非常不喜欢,甚至还在迟疑中。
“嗯。”
三年前的方静舒还是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防备的单纯姑娘,两人点了两杯酒,就坐在酒吧台上看最热闹的高台,群魔乱舞,一群中二的少年少女们相互贴合在一起扭啊扭,相互之间却也不觉得别扭,只觉得非常h。
方静舒比较喜静,看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主要是环境也太过喧哗,那声音都已经震耳欲聋了。
“立香,我给你一样好东西。”
“什么?”
金立香脑海中的两边天平还在不断的倾斜,一面是正义,一面是邪恶。
方静舒将早已准备好了的喜帖送到金立香的手中,“立香,我想邀请你成为我的伴娘。”
“伴娘?”金立香手一抖,差点将喜帖给弄倒桌子下面去了,“我,不太适合吧。”
“为什么不适合,我的婚姻当然我做主了。”
“你还有一个妹妹,怎么轮也轮不到我。”金立香将喜帖打开看了两眼,婚礼的一栏填写新郎的名字是——秦景善,“为什么不是时书航?”
方静舒一脸懵懂,眨了下大眼睛笑道,“我结婚肯定会通知他,不过书航在国外也很忙,能不能抽空回来还说不准。”
金立香神色复杂的盯着她,直到手中握着的手机突然颤动了一下,她吓得差点将手机给扔出去,她转过身看了一眼,发现手机上面是款项到账的提示,十五万。
方静舒小喝了一口,看了眼时间,“立香,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
等到方静舒回来,摆在她面前就是一杯早已掺杂了烈性药的酒,“立香,这里太吵了,我得先回去了。”
金立香一把拽拉住她的手腕,“静舒,别浪费了,我们点的这酒还挺贵的,喝了再走吧。”
方静舒释然的笑了,“好,下次还是别来这种地方了。”
金立香眼睁睁看着她喝完,还未走到门口,整个人就软软的往下倒了,她扶了一把,那醉成烂泥一样的女人满脸红彤彤,颇为依赖的将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顶着一张漂亮的小脸,却有着这世界上最单纯最柔软的心,“静舒,你应该会原谅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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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金立香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我只负责把你灌醉。”
“负责?”方静舒被她气笑了,“你用三十万就把我卖了啊,金立香,你简直就是狼心狗肺,你的良知还在吗?”
如果那一晚上她遇到的不是一个人,还是一群。
方静舒觉得自己如坠冰窖一样浑身发冷,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她一把掐住金立香的脖子,逼问道,“你告诉我,谁让你这么设计我的?”
“谁!”
金立香第一次看到方静舒如此失控,相识了十年,这也是头一遭。但让她很是费解的事,就算方静舒生气了,对方依旧那么的漂亮,有气质,为什么呢?
她现在每每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就觉得镜子中的自己长得好难看,好丑,她惧怕照镜子,惧怕看到那个令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
“说。”
金立香感觉自己脖子上的力道已松了几分,她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静舒,我不想骗你,但我不知道。”
当年她只是拿起办事,三十万,买断了她们两人之间的情谊。
方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