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划下去的一瞬间,董丽君是真以为自己死了,屎尿一齐从她下身pēn_shè而出,梁旭嫌恶地退后了两步。
她倒在地上,半天没能回过神,就像是菜市场里给人割了脖子的鸡,睁着眼惊恐地等死。
梁旭在她面前蹲下来,半天,他们俩互相对望,董丽君想放声大叫,梁旭用刀按在她嘴唇上。
他没说话,但董丽君懂得他的意思——你是不是还想再死一次?
借着路灯的光,她发现梁旭的手上一道深深的割伤,鲜血仍旧不停地从里面涌出来。
——划破的不是她的咽喉,而是梁旭的手,他冷酷地恐吓了她,让她体会了一次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的滋味。
董丽君软在地上,捡回一条命,她已经顾不上羞耻了,尿裤子拉裤子都不算什么,她不敢出声,只好软绵绵地喷眼泪。
梁旭踢她一脚:“起来。”
董丽君不敢有违,这会儿她手脚听话了,她麻利地坐起来,可是不敢跑,于是她选择了一种最讨好的姿态,她跪在梁旭脚底下。
“我不敢了。”她带着哭腔,小小声地讨饶:“我错了。”
“我错了”三个字,似乎极大地刺激了梁旭,他眼中又射出凶光。
董丽君不敢说话了,只好磕头。
梁旭用脚止住她的叩首。
“以前送你回来过,那时候在怎么也没想到你有这么恶毒。”他声音里听不到任何怒意,只有漠然的审判:“你对不对得起他一声一声喊你‘董大姨’。”
董丽君伏在地上,光是发抖,没有话说。
梁旭根本不指望她会受良心的责备,她若是有良心,就根本不会下手,区区十二万就买了她的人格。
——卑劣至极。
“脱衣服。”他说。
“……”董丽君有点儿懵。
梁旭很不耐烦,因为他时间真的有限,他用刀挑开董丽君的扣子:“脱掉。”
“……”
董丽君一瞬间有点儿错乱,小梁是个青春勃发的男人,这她知道,犯罪分子对女性态度不好,这她也明白——但关键自己是个年近五十的大妈啊?!小伙子你恨我我理解,你不杀反奸我也能理解,但你会不会太不挑了?!
你不需要这样吓我的啊,只要你需要我立刻满足啊,董丽君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别说她现在四十八,就算往后倒退三十年,梁旭也是她这个癞蛤蟆够不上的天鹅肉啊?
今天晚上是惊心动魄送艳遇吗?
她脸上变幻莫测的红晕把梁旭彻彻底底地恶心到了,他用刀子拍了拍董丽君的脸。
董丽君吓得一个激灵,二话不说,她把外套脱掉了——还要再脱内衣,梁旭厌恶得一脚踢开她。
她扑倒在地上,梁旭用这件还算干净的外套,把她连头蒙上,又撕开两条,把她手也捆伤了。
“跪好。”他发号施令。
——这个样子董丽君太熟悉了,整个长安城里都传遍了,这是曲江案的死者死时的模样!
她再度陷入巨大的惊恐,邪念是彻底消退,此时此刻她才想起来,原来小梁是杀人犯!对的,他的通缉令都在电视上播出来了!
不仅如此,还是变态杀人犯,他刚才放过自己,原来是要把自己摆出标准姿势!
刚停下来的屎尿又出来了。
“说话。”梁旭在她身前蹲下来:“杀罗晓宁这件事,卢世刚让你做的,是不是?”
董丽君什么也看不见,亦答无可答,只能疯狂点头。
“钱在哪里?”
董丽君抖如筛糠,她手被捆着,无法去摸皮包,但幸得嘴巴还能动,她不敢高声喊,唯恐梁旭直接杀了自己:“在家……”
梁旭仿佛在她脸上哼出一口冷气——董丽君觉得自己手指猛然一痛,又惶恐地完全不敢出声,她抖抖索索:“我、我、我有证据。”
她压低了声音,抖得像被鬼上了身:“你别杀我,就在我包里。是罗晓宁他爸叫我干的,我自己不想的,他叫我干的……”
梁旭看了一眼那个皮包。
“就在包里,小夹层里,我天天带身上,他自己给我写的。”董丽君上牙打着下牙:“我其实没敢那么干,我就是、就是、就是……”
她“就是”了半天,就不出来了。
是的,她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因为卢世刚之前给她写的欠条很机巧——是一份赠与书,它以罗晓宁养父的身份,感谢董护士一直以来的照料,并对秦都医院所有医疗行为全部认可。
因此,赠予董丽君十二万元的感谢款。
董丽君偷偷去查过卢世刚的情况,的确就是来医院的罗晓宁他爸,她也想过这份赠予书究竟是否有法律效力,可十二万的诱惑太大了。
……反正罗晓宁家里没有几个人,他奶奶又什么都不懂。
欺软怕硬的心情挑拨着她,她想直接拿着这张欠条去卢世刚公司要钱,可是又觉得实在没有底气。
再者,罗晓宁似乎也不来医院了。
他若是天天来,董丽君还不敢动歪心,他长久不来,她心里就像猫抓一样难受,好像十二万就从眼前扑落一声飞走了!
而罗晓宁,终于来医院做复健了。
董丽君当然害怕,因为罗晓宁身边还有个医科大的硕士生,但梁旭那段时间几乎不陪着罗晓宁——糊涂油蒙了心了,董丽君见他独自一人,心里忽然像打了一管恶念灌注的针。
试试呗,调个滴速又不一定会死,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看见,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