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偷了老娘的东西还想跑!门都没有……”前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
“你胡说!这是我的。”一个闷闷的声音响起。
洛石!
发生了什么?
白漫连忙拨开身边的人群,努力的挤过去:“麻烦借过!借过!”
“小姑娘别挤啊!”有人不满。
“抱歉抱歉!”
待白漫好不容易挤到人群中央腾出的一小块空地时,已是满头大汗。不由得打心眼里佩服洛石,穿街走巷也是件技术活啊!
喧闹的源头,是一个四十少许的妇人,一只蜡黄的手紧紧的拉着洛石的袖子,另一只手不断的争抢洛石手里的钱袋。
洛石护着钱袋,不断避着那妇人,一向木然的脸上也渐渐起了不耐。
这妇人争抢不过,伸手便又是抓又是拧。
身边的老百姓们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住手!”白漫挤到两人中间,伸手拂开那妇人拽着洛石袖子的手:“怎么回事!”
“小姐!她要抢我的钱袋。”洛石面无表情道。
“你没事吧?”白漫抚平洛石被抓的皱巴巴的衣角。
洛石摇头。
“啊呸,你这个死丫头说什么呢!明明是你偷了老娘的钱袋。”那妇人阴沉着眼,抬起手指就戳了过来。
身后的洛石抬手猛然一下拍开她的手。
“哎哟,你还打人?哪里来的贱蹄子!”妇人勃然大怒,猛然就要扑过来。
这时,人群中一个年轻后生走了出来,一把拦下那妇人,叱道:“你这妇人怎生如此粗野,有什么事说清楚就好,这般闹起来,脸面何在?”
“就是就是!”人群中有人应和。
随之这年轻后生转身对白漫和洛石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多谢这位公子。”白漫打量面前年轻人,二十上下的年纪,文质彬彬,五官很是端正。
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在下洛庆,你们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洛庆又道。
却不想那妇人只是愣了片刻,见这后生并不认识白漫等人,当下就跳了起来:“你谁啊你?她偷了老娘的钱袋还有理了?”
说着继续冲着白漫和洛石‘呸’了一声:“才多大年纪就学会勾引男人了,小浪蹄子还不快把老娘的钱袋交出来……”
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从这妇人嘴里如鱼而出,她也全然不顾周围越来越多谴责的目光。
“这位……老大娘!”这功夫,白漫已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略带银丝的头发胡乱的盘在脑后。面色蜡黄,岁月不曾待她温柔,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一身皱巴巴的青灰色襦裙带着点点油渍,脚下的布鞋还带着没有干涸的泥巴。
“你是哪个?”这妇人显然很不满白漫这一声‘老大娘’,吊起了眼,神情不忿的看着白漫,又毫不遮掩的上上下下打量着白漫。
虽然白漫今日穿的不过是一件比较寻常的浅绿色襦裙,身上也少有配饰,可她的肌肤吹弹可破,手指纤细莹白,一看就是没做活的。这样的人家里至少有点底。
妇人的眼神很快就变了变:“哟,方才这死,呃,丫头叫你小姐,不知这位姑娘是哪户人家府上?今日的事怎么也要给个说法。”
“我是谁与这事不相干。”白漫没有回答,而是道:“这个钱袋的的确确是我家丫头的,不知这位老大娘是否是认错了。”
白漫没有摆明身份,在妇人看来就觉得她是心虚。哼,不过是平头百姓的丫头,多了点银钱就学那些富户小姐带着丫鬟。
糊弄谁呢!
“怎么可能!”妇人忽然拔高了声音:“老娘自个儿的钱袋能认不出?我好好的揣在怀里,里面还有五十两银子呢。”
白漫望向洛石,洛石对着白漫摇头。
“大娘,我家丫鬟是不会偷你的,你还是再好好找找。”
白漫耐着性子。
身边那洛平也道:“正是,大娘你不会记错,人家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更不会了。”
可这妇人啐了一口,吐出一股浓痰:“要命呐,被小浪蹄子勾了魂了吧你。”
“你!”洛庆显然也招架不住,涨红了脸,怒视妇人。
“老大姐,积点口德……”有好心的女子挎着篮子道。
“就是,你看看人家这做派,怎么也是有教养的,这不是在跟你好好说话么?没得这样骂人。”方才背着小女孩的男子也在人群中。
小女孩举着糖人冲白漫挥了挥。
妇人见此,突然坐到了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嚷叫起来:“这可是我那小儿子的救命钱!
我那苦命的儿啊!娘不得已当了传家宝才给你凑够了诊钱,这两个黑心丫头,小浪蹄子啊,勾引了后生,合起伙来坑为娘的钱啊!”
被这夸张的哭喊声引来了更多的人,都在一边对着白漫和洛石以及指指点点。
“这银子是救命钱呐,娘要是不能拿回来,你的命可就没了。为娘还不如就撞死在这大街上!黄泉路上,娘俩也有个伴呐!”妇人捶胸顿足,鼓足了尽的嚎叫。
人群中有那年纪相仿的淳朴妇人,爱子之心感同身受,当下就对着白漫和洛石道:“姑娘,你们这么大的人,做什么不好,非要逼人上了绝路。趁现在还来得及,快快把这救命钱还给她吧!”
这是信了她的话。
闻言,那妇人哭的更带劲了,哭声抑扬顿挫,长短不一甚有节奏。若是情况允许,白漫都要拍手称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