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进了玄武巷,周围的百姓也越来越少。
马车里的白漫和柳濡逸沉默不语,各有所思。只有洛石啃着松子的声音细细碎碎的传来。
“小姐,你吃。”洛石递过来松子肉。
白漫张嘴就是满满的一大口,不禁坐直了身子回望洛石。
“都给我……你吃什么。”白漫咀嚼着,模糊不清的说话。
洛石拍拍腰间的布袋,传出稀稀索索的摩擦声。
备货充足啊。
突然,柳濡逸开口道:“小漫,我要回京城了。”
“啊?这么快?”白漫一边咽下松子。
说来柳濡逸来石阚也有两个多月了。
“离家已久,家母已经来信催了。”柳濡逸轻笑。
白漫了然:“儿行千里母担忧。准备何时回去?”
“再过几日,等衙门里一些琐事处理好。”柳濡逸从袖口里取出一块帕子,递了过来。
白漫接过帕子却是一愣,蚕丝质地,青竹为缀,原来当初那块帕子是他的啊?
柳濡逸不解:“怎么了?”
白漫回神:“谢了。”随后擦了擦嘴角。
“这次能来石阚认识你……们,三生有幸。等以后你们来了京城,可要告知,我定然要好好招待。”柳濡逸道。
白漫一脸向往:“等过了年,我也打算去京城。”
“哦?真的?”柳濡逸有些意外。
白漫点头:“真的,不过此事我还没和义父商量,你可要替我保密哦。”说着眨眨眼。
柳濡逸点头:“好。静候佳音。”
才刚到池府门口,就听到了马儿嘶鸣的声音,白漫掀开帘子,就见二皇子从门口的马车上下来,而他正伸着那只完好的手,道:“池姑娘……”
从马车里钻出的女子正是池蓁蓁,没有伸手,而是依着如茵的搀扶下了马车。
“多谢殿下。”池蓁蓁行了一礼。
唐琰还待说什么,突然转头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柳濡逸下了马车,道了一声:“殿下有伤在身,还是多加休养为好。”
“伤已无碍,柳公子费心了。”唐琰看了一眼柳濡逸身后的白漫,道:“柳公子与美同游,不知去了何处?”
“殿下说笑了,我与小漫不过是凑巧一同回来罢了。”柳濡逸无心详说,引着唐琰入内。
唐琰迟疑的看了池蓁蓁一眼,就见池蓁蓁惊喜的望着白漫:“小漫!”
白漫和洛石下了马车,对唐琰行了一礼,就来到了池蓁蓁身边,挽住了她的手。
见此,唐琰只好道:“池姑娘好生歇息,明日再邀姑娘同游泛舟。”
闻言,池蓁蓁身子一僵,随后对着二皇子又行了一礼。
唐琰转身和柳濡逸先行入了府。
“蓁姐姐,怎么了,是不是那二皇子欺负你?”白漫问道。
池蓁蓁连忙摇摇头:“没有。小漫不必担心,他是皇子不会胡来。”
“那蓁姐姐怎么这样闷闷不乐?”白漫觉得那二皇子就算没有仗势欺人,也定然做了什么让池蓁蓁不开心的事。
池蓁蓁有些失落,拍了拍白漫的手,道:“小漫,姐姐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累了。我们进去吧。”
见池蓁蓁不愿多说,白漫也不勉强。
……
晚饭的时候,池睿才回来,柳稚道:“老爷回来的正是时候,开席吧。”
身侧的周嬷嬷点头,下去吩咐上餐。
席间,柳濡逸提了辞行,池睿点头,柳稚也道:“濡逸回去,代我向兄长问好。”
“姑母放心,小侄必会带到。”柳濡逸倒了酒,敬了池睿和柳稚一杯。
“谚姚,你怎么了?”白谚妤见身旁的陈谚姚脸色不好,不禁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只觉入手一片冰凉:“可是着凉了?”
陈谚姚抽回手,摇头轻声道:“无碍。”
白漫坐在陈谚姚的另一侧,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神不守舍。
今天一个个这是怎么了?池蓁蓁说自己身体不适,并没有出来。
二皇子方才吃了几口,就提前离席了。
程陌昀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到现在也没有回府。
白漫侧首看向下首的池葭葭,恐怕也只有她吃的心无旁骛,乐不思蜀。
注意到白漫的目光,池葭葭从碗里抬起头来,油渍渍的嘴巴一张一合:“漫姐姐,你也要吃么?晚上的红烧猪蹄可好吃了。”
白漫莞尔:“不用了,我吃饱了。”说着舀了小半碗鱼汤,慢慢喝着。
天色渐晚,池蓁蓁的房间传来了说话声。
“娘,二皇子他说思慕我,要纳我为妃。”池蓁蓁神情恍惚。
想起白天,她不过是因为二皇子的救命之恩,才同意陪他去了一趟城郊,却不想回来的时候,二皇子直接道对她一见倾心,想要纳她为妃。
闻言,柳稚心中一颤,才明白女儿晚上为何闭门不出。
“这二皇子还真是孟浪!”这婚约自古以来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一个男子,竟然私自跟女儿这般说,哪怕是个皇子,也有私相授受之嫌。
柳稚心生不悦,道:“蓁儿,此事娘会与你爹商议,若是你不愿,就算他是皇子也不能强人所难。”
池蓁蓁点头,见柳稚伤了神,当即安慰道:“娘,也许二皇子不过是玩笑话,您可千万别和爹说。免得让他烦心。”
柳稚欣慰,端过一边的羹,道:“不管出了何事,都有爹娘在,不必忧心。来,这是你最喜欢的鳝丝羹,多少吃些。”
池蓁蓁没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