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的管家,急了:“王少爷,您要是想原谅我们老爷,就骂他啊!您开口骂,这羽毛没法脱啊。您别装傻了,快骂罢!”
王瑞摆手摇头:“不行,骂人要折福的,不要害我。不如范祭酒回家泡泡热水澡,试着拔一拔吧。”
“您别说笑了。”范府的管家快哭了,您想玩死我们老爷啊。
王瑞倒不是想玩死范洪海,仅仅想多玩一会而已,就凭昨天的诬告,要是遇到了个不讲理的知府,他就遇到牢狱之灾了:“天气这么热,范祭酒一身鸭毛活动起来不太舒服吧,还是回家去吧,一会中了暑气,又怪到我头上,我可担待不起。牛管家,别愣着了,收拾收拾行装,咱们也该上路了,鹿城这地方太糟心,我不想再逗留了。”
范洪海听王瑞要走,就要爬到他跟前拦他,可惜一身的鸭毛又笨重又光滑,脚下一空,直接滑到楼下去了。
众人看着这诡异的情景,既害怕又想笑,但心里都知道,范祭酒诬陷别人,被老天爷惩罚了。
王瑞见一楼的食客们好像都接受了这个设定,不得不感慨不愧是聊斋世界的人民,对怪力乱神的接受度就是强。
他手扶着二楼的栏杆:“范老爷,你回家好好调养吧,我不会记恨你的,你我就此别过吧。”说罢转身走了,
范洪海恨不得将王瑞打一顿,但若是打了,恐怕自己这辈子都要这样了,虽然嘴上说要去告王瑞,可上次都告失败了,这次无凭无据又拿什么告,知府可是偏袒王瑞的。
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他竟然发现女儿十一娘施施然来到了,她戴了纱帽,她的面庞在纱巾下若隐若现。
众人都注视着她的到来,她来到父亲面前,微微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父亲,你恨王公子不如恨我,我根本不喜欢男子,根本不该进行这场相亲,我若是不相信,就没有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了,你也不会受这个苦,都是我的错。”
范洪海雷劈一般的愣住了,仿佛被卷进了巨风中,整个人成为了一堆碎片。
女、女儿是个磨镜的,那他一直以来都在折腾个啥啊。
王瑞回到何云一房内,心情畅快的道:“又是你帮我的出的气吧。”
“我昨天帮范十一娘还魂,他没感激我,所以小小捉弄他一下,怎么会是因为你?!真是可笑。”他哼了声,扭开了脸。
一言不合就捉弄人,的确是何云一的风格,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不过王瑞看得开:“反正他惨兮兮的,我就开心多了,希望他这次长记x_i,ng了,以后不要再再来惹咱们。”
外面还是乱哄哄的,过了一会有人喊:“不好了,范祭酒跳井了——”
王瑞才想出去看,又听人喊道:“没死成,毛太多了,卡到井口没下去!啊,拽上来了拽上来了。”
不至于吧,又没说不骂你,何必寻思呢。王瑞想出去看看,何云一按住他:“他死不了的。”
安静了有两刻钟,很快又有嚷声,这次牛子良上楼来报:“少爷,范家的小姐跪在楼下,说是为父请命。”
怎么又来一个啊?他就是想捉弄一下范洪海叫他吃点苦头,现在可好,连刚复活的女儿都跑出来下跪了,牵扯到其他人就无趣了,。王瑞一下子就觉得没意思了:“我下去骂姓范的一顿,将他们打发了算了!”
何云一无所谓的道:“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做吧。”
王瑞下楼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奇怪啊,如果何云一是替他自己出气,为什么我骂范洪海他会掉毛呢?正想着,猛地看到楼梯口跪着个戴着纱帽的女子,纱帽前面的面纱垂到了地面,仿佛整个人都罩在纱帐内。
见他来了,范十一娘撩开面纱,含泪道:“我父亲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代他向你赔不是,你就高抬贵手,饶过他罢。”
“我原谅他了啊。”
一楼的客房内传出一声惨叫。
范十一娘惊慌的看了眼下面,转而望向王瑞:“公子海量,不要跟我们这等人一般见识,我爹方才说了,他对不起你,他想亲自给你道歉,请您跟我来吧。”
王瑞点头表示同意,牛子良提醒他:“小心有诈。”
“没事,你们不用跟着。”他大不了夸范洪海几句,就能让他再长一层鸭毛。
王瑞跟着范十一娘走进了一楼的一间客房内,客房的床上躺着一个硕大的鸭人,地上还有几根带血的羽毛,看来刚才试着拔过毛。屋内原本有管家和小厮,但范十一娘进来,都将他们打发了,屋内只有他们三个。
范洪海藏在羽毛中的眼睛流出了两行清泪,自己真是倒死了霉了,看中谁不好,偏看中了王瑞。他抬起手背试了试眼角,悔意满满的道:“王公子,我确实错了,错在不该给女儿相亲,也不该招你上门,更不该给你吃土化兔,最最不该的是去衙门告你。”
王瑞见他语气还算真诚,撇撇嘴:“你给女儿安排相亲没错,找到我也没错,但不该强人所难。”
不,他有错,他没发现他这女儿根本不喜欢男人,还给她找夫婿!范洪海猛地觉得自己这一生太失败了:“我就不是个好父亲,儿子小时候疏于看管,跌成了傻子,女儿呢,一味管教,却不知道她内心究竟怎么想的。”越说越恨,拔起自己的鸭毛来:“我连自己的儿女都教育不通,如何能教育其他人?!”
王瑞看着都觉得疼。十一娘扑到父亲跟前,哭道:“我和哥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