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丰阳山上的土匪还没猖狂到杀人的地步,也就是偶尔抢些过路人的钱财回山去。
王祥算是个点背的,恰好遇上了这群土匪,被人连马车带人一同虏到了山头。有人离远瞧见,连忙返回了洛安城去报了官。
杜云带着捕快寻到了丰阳山,在山中搜索了两天,第三天中午,终于找到了土匪的老窝。杜云还清楚的记得他在土匪的老窝前看见挂在树枝上迎风招展的人皮,正是失踪的王祥一家人。
男人的人皮鲜血淋漓,淌着的血水滴在枯叶之间,血味浓烈,白日里引来了一大群灰狼,狼群之后是凶神恶煞的山匪。
杜云勃然大怒,当场下令要剿杀匪徒。
第一次交手时,他身边的捕快早已经分散山头寻人去了,身边就图柏孙晓两人。
杜云远远看着裹在狼群中的人皮,握紧了拳头,“干死他娘的!”
图柏嗯了声,让孙晓护送杜云先走,自己随手捡了跟树枝杀入狼群,七进七出,狼尸飞舞,躲在后头的山匪看的遍体生寒,纷纷拿起兵器家伙从狼群后冲了出来。
图柏掐住头狼的喉咙,咯嘣一声捏断它的脖子,拎着狼尸扔到了土匪的脚前。
土匪见不是他的对手,吹起哨子,哨音一呼百应满山响起,连绵起伏,杜云知晓他们人多,硬打绝对要吃亏,令图柏将人皮取回之后迅速撤退。
一场潦草惊险的对战之后,图柏拎着人皮和趁乱时救出来的姑娘同杜云在山下汇合。
而那姑娘便是那张人皮的夫人,芸娘。
十天后,芸娘一张状纸将丰阳山的土匪告到了洛安城知府大人杜云的手上。
时至如今,令杜云想不通的就是这群土匪先前都是流民聚集在丰阳山上,由头子王虎揭竿而起,树了门派,但终究都是一群莽夫野汉,怎会突然之间手段如此残忍。
图柏蹲在地上,将刚刚急唤‘三当家的’人给揪了出来,和细皮嫩r_ou_的三当家扔做一团。
“你们大当家的刚刚脸都快被爷爷踩成大饼了,也没见你这么紧张。”
土匪头子王虎撅着屁股伏在地上,脸胀的像个猪头,眼睛却还拼命的朝三当家的看去。
图柏若有所思道,“你看起来可不像土匪。”
三当家向图柏吐了一滩口水,被图柏躲过去了。
图柏眯着眼,单膝蹲下身,后脊在他用力的时候绷出流畅紧致的线条,他突然抓住三当家的头发,将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按到自己吐的口水上,“托你照顾,图爷直到现在都还对那张人皮记忆犹新,我一直想,究竟是要有多熟练,才能剥下这么完整的人皮,现在看到你,我知道了。”
三当家的被自己的口水蹭了满脸,把图柏看的心里泛恶心。
“图爷突然想起来王城里有个祝姓的侯爷家里好像也有这么个小公子,喜好各种虐人至死的手段。但不知为何,一年前那小公子就这么消失了。”
三当家瞳仁瞪大,牙关咬的‘噔噔’直响。
图柏曲起手指在他脸皮上弹了两下,手法和衙门前卖猪r_ou_的张大伯有的一拼,“小公子,你说他是畏罪潜逃了,还是死翘翘嗝屁了?”
三当家猛地挣扎起来,尖声道,“你竟然知道本侯爷的身份!快放开本侯爷,否则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土匪头子肿着猪头脸忙嚷嚷,“侯爷救我们,救我们!”
图柏拍拍手站起来,和杜云交换了个眼色。
怪不得一年前他们胆敢残害无辜百姓,横的要命,原来是那侯爷的小公子在背后撑起了腰。
图柏心想,“这人只怕是在王城中混不下去,那侯爷为了保全他,才将他送出了王城,以为天高皇帝远,就奈何不了这人了。幸好如今落到本兔的手上,不弄死他,还真对不起身上这件官袍。”
围观的群众听闻土匪的身份,惊了一惊,有人犹豫着问,“大人,这、这可怎么办?”
若是杀了小侯爷,他们大人会不会受了牵连?
杜云身为知府,最喜欢这种被民爱戴的感觉,扬起脑袋,负手背到后面,肃声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父老乡亲尚且放心,本官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得到保证,人群这才安心下来。
“吓死我了,图哥没事就好。”
“对对。”
杜云,“……”
杜云幽怨瞪图柏,难不成刚刚都是关心他的。
图柏弯唇笑,俊美的长眉一挑,得意的在脸上挂着‘图爷爷就是天生丽质一表兔才’的欠揍表情。杜云想说些什么,就听脚下的三当家嘲讽道,“自以为是!本侯爷杀你全——”
图柏干脆利落出脚。
三当家飞出两管鼻血,晕了。
折腾了一夜,天边浮出黯淡的天光,天快亮了。
杜云安抚百姓,让人各自散去,唤上衙门的捕快将满地山匪锒铛丢进了衙门的牢子里关着。
等他们忙活完,天边已经大亮了,杜云刚从昏暗的卷宗室里走出来,抬起头,眼前顿时一黑。
杜云,“老图,黑夜给了你黑眼圈不是为了让你遮我的光的。”
图柏歪歪扭扭靠在衙门院子里的玄色柱子上,眯着眼,脸色发青,英挺的眉梢染着几分沉沉的倦色,他扯了扯嘴皮子,哼唧一声。
“困。”
杜云摸着下巴,“你看起来好像几天都没睡了,老实说,你请了七天的假去哪了”
图柏心道,“去哪了,我去给你收拾山匪去了,你以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