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大王安慰了柳离几句,又说起来:“都是思公主的嫁妆是贡邑,现在红事变白事,本王也非常悲伤。这个贡邑受之有愧,然而却之不恭。这样吧,这贡邑就充当柳离的食邑吧。我知道柳离在天家是侯爷,非常尊贵。可惜我们作为藩国,无法给柳离封侯,只能封柳离为邑主,希望柳离不要觉得委屈。”柳离连忙拜谢了大王。
柳祁又跟敖况打趣,说:“看吧,他可不是您的弟妹了。”敖况听了,倒是非常高兴的样子:“我还怕思公主没了,他会很无助。现在看来倒是我担心太多了!”柳祁听了,便问:“你和他认识很久了?为他担心什么?”敖况笑笑,说:“就算是不认识的人,也不希望他遭受不幸啊。”柳祁无法和敖况在这一点上达成共识,但也只能敷衍地表示同意。
席间,柳祁又稍微离开了一下,却在走廊边上看见一个女子在低泣。那柳祁吓了一跳,却仔细看来,那女子水蛇腰、长头发,拧过头来,一双媚眼,满脸桃花,正是那倒霉鬼未美人。未美人见了柳祁,只哭道:“柳主簿救我!”柳祁和她真的不熟,可柳祁在宫里当差,未美人是恩宠仅次于罪妃的宠妃,所以柳祁和未美人的相处尚算愉快。如今未美人走投无路,看见根稻草也要当浮板的,自然就跟柳祁求助了。柳祁见她这样,便故作惊讶地说:“美人何出此言啊?”未美人却哭道:“大人有所不知。内廷那儿有人告诉我,有个宫女毒害罪妃不成,却嫁祸于我,人证物证竟然都齐全。因为要迎接柳离邑主,这事情才先搁下。等柳离邑主安顿下来,恐怕就要杀我了。”
柳祁当然一早知道这件事,没想到未美人也收到消息了,有点儿惊讶。但转念一想,未美人在宫里都有些年头了,也很得宠,罪妃来这儿好久了,也没能把未美人弄死,可见这位美人还是有点本事的。那柳祁便问道:“是哪个宫女,这样大胆?”未美人便说:“就是罪妃宫里的小芸。柳主簿可认识她?”柳祁闭眼一想,又跟未美人说:“我知道。她呀,似乎以前服侍过大王子。”未美人听了,并不十分惊讶,只道:“我也有所耳闻,未曾敢信。”柳祁这才正眼看着未美人,又说:“看来娘娘也是眼明心亮的人啊,不想遭此横祸。”未美人泣道:“我也觉得自己言行够谨慎了。没想到……”
柳祁也只想安慰说,大王子这种没准头的杀伤性武器,无差别攻击,谁都防不住的。
想着大王子原本要弄敖欢,结果敖欢还是没事人儿一样,反而将柳思搞死。那大王子又出一招要弄掉那不存在的孩子,奸计不成,倒是未美人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闲人接了锅。
饮宴结束,柳祁自然从后门要上马车,却忽然听见有人喊他。他回过头来,看着剑略一身端正的朝服,在晚风里走来,不缓不急,因为绣满金银线而垂坠着的衣摆也没怎么晃动,看着似雕塑一样。柳祁朝他盈盈一笑,说:“剑少爷金安啊。”剑略朝柳祁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笑道:“一路上觉得思念得很,如今见了你,又没那么紧迫了,总觉得似昨天还在一起一样。”柳祁低声道:“既如此,就不要把我握得那样紧。”剑略也低声回答:“为什么不?就算天天见着,也得紧紧的握着。”
那柳祁无言以对,倒是剑略又开口说话了:“说起来,你也是要回剑府不是?”柳祁点了头:“叨扰、叨扰。”剑略笑道:“我欢喜还来不及。咱们一道回去吧。”柳祁和剑略一同上了马车。原本在车外的时候,剑略还要牵手,现在在车厢里,那剑略便越性将柳祁抱在怀里,又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那柳祁笑说:“一切都好。”剑略却道:“你也是的,我之前怎么哄你,你都不肯来剑府住。倒是我娘亲跟你说两句,你就依了。”柳祁听见他提起这件事,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但还是不免稍微紧绷了一下。那剑略提起这件事,必然是要牵扯他在风月地的文章了。
柳祁便道:“剑夫人救了我,我当然要答应她。”剑略笑问:“她救了你什么?”柳祁原本还能心安理得地骗他,但听完了常无灵一席话之后,忍不住皮紧了些,又说:“装什么?难道你还没听说了?”剑略却似并不在乎一样:“我听别人说干什么?我只听你说。”柳祁便淡定地说:“我原本为了讨好大王子,便和他常去那些地方应酬。原本就是身正不怕影斜的。但朝廷认为在那儿出现的,就一定嫖了,我也无得辩驳。还好剑夫人明白事理。所以我很感激。”剑略忽掐了柳祁的脸,笑道:“你若不说最后那一句,还可信些。”柳祁却是被掐得颇为肉痛,忙拍开了剑略的手:“爱信不信。”剑略却笑道:“跟你玩笑呢。”
剑略倒是打听过了,那风月地的事可谓闹得人尽皆知。柳祁每回去都不是单独去的,总是一大群人,众人都说他不留宿,且永远只点一个不卖身的琴师,应付场合。那剑略虽然知道,但仍然忍不住问了柳祁一遍。
那剑略又说:“听说母亲把那个琴师留了下来。”柳祁却道:“嗯,可他又走了。”剑略却问道:“他为何要走?是谁苛待他了不曾?”柳祁笑了,说:“我哪里知道?只是猜呗,他在府上有什么意思。回头还指不定被你当成奸夫,一剑杀了。还是走了好。”剑略把手伸进柳祁的衣服里,摸着那柔软的肌肤,只说:“你不是说我心肠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