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醒下,你把我叫来怎么自己睡了。”床边有人坐了下来,说话声伴随着一阵烟味。仲彻念被人使劲的拍了拍背,“喂,醒醒了。”
仲彻念皱着眉,勉强睁开了眼,浑浑噩噩的爬起来。他迷糊的能看出坐在他旁边的是廖源。
“几点了,怎么才来……”他抹了把脸,声音因刚醒而有些含糊沙哑。
“已经够快了——”廖源悠哉的语调戛然而止,他看着仲彻念因睡觉而有些叉开的浴袍衣襟,那里右边的锁骨红艳的花纹清晰明显。他有些诧异,“你纹身了?”
仲彻念脑子卡了下,接着瞬间清醒了。他垂了眼睑,皱着眉迅速把右边的衣襟往里拉了拉,以遮住锁骨。“没什么。”语调降了下来,明显是不愿提这种事。
廖源就不再问了,但目光还是往那瞟了几眼,然后挪开视线,抽了口烟。
“有烟吗。”仲彻念说完,廖源就抬手进衣服里摸烟盒了。他挪了身坐到廖源旁边时,廖源把烟盒递了过来,他就拿了根叼在嘴里。廖源拿着打火机打着火给他点烟,他低声道了“谢谢”,凑过去用手护着火低头把烟点着了,然后抬起身长舒了气把烟吐了出来,“我好久没抽烟了。”
从他被卫熎关起来后就再也没碰过烟,自己也一天到晚心惊胆战要死不活的,不知不觉自己都忘了自己还抽烟的。
“你说的好像饿了几辈子一样。”廖源把烟从嘴里拿了下来笑了下,然后起身去不远处的小圆桌拿了烟灰缸,回来放在两人中间,然后弹了烟灰,“怎么了,我看你人瘦了不少,脸色也没以前好了——吃饭了吗?”
“……不是很想吃,算了。”
仲彻念抽着烟眯眼就盯远处的墙道。他的确有点饿,但并没有食欲。
“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点,你想吃了就吃些。”廖源说。
仲彻念道了谢,接着又问:“你让我住这儿没事?”
“没事,我现在管这儿的。”
然后两个人就沉默了。
仲彻念静静的抽了会儿烟,才说:“拜托你个事。”
“废话。”
“明天有空帮我买身衣服,几条内裤,一个手机,一张黑卡。改天我取了钱还你。”
“怎么,穷的连裤头都没了?”廖源笑了,吸了口烟,“我看你刚那身衣服不错啊。”
“一会儿帮我扔了。”
廖源有些奇怪,转过头看他:“好好的怎么扔什么?”
仲彻念讥讽的笑了:“上面有病毒,会传染。”
他只是单纯因为那是卫熎的衣服而不舒服罢了。
廖源瞥了眼仲彻念,然后抽了口烟又看向墙面了。
仲彻念就边抽烟边寻思着还有什么事。他还想回家一趟,但这会儿回家明显是不明智的,他没钥匙,而他的钥匙在卫熎那里,他唯一一把备用的在上班的办公室抽屉,但他如果回公司势必会被吴总知道。
他不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因他的失踪而担心,但他想报个平安。
他对所有和他有一定程度关系的女人都很认真细心,和恋人一样的珍惜和爱护她们,哪怕都是逢场作戏。
然而他又不能让那个女人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因为他不确定卫熎会不会在那儿打听。
他想了想,把取钥匙的事还是先搁置了下来,转头问廖源:“我能住上一阵儿吗?”
“行啊。”廖源干脆的回答。
“真的?”
“真的!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仲彻念琢磨了下,说:“这阵儿我能帮你打打零工,你就当我是给你补偿房费吧。”
“行了,你是在躲什么人吧,就别在外晃荡了。”廖源悠悠一语道破,然后把烟头按在了烟灰缸里。
仲彻念就笑了。
“怎么回事,被人追杀啊?”抽完烟,廖源不疾不徐转过了身子面对着仲彻念问道。
仲彻念却没转身,抽着烟看着墙想了想,“遇到了个变态的客人。”
“不是不干这行了么。”
仲彻念只抽烟没说话。
廖源见他不吭气,也就没继续追问,而是回到了刚才的话题,“刚才身上的是她弄的?”
“嗯。”
廖源觉得再问似乎不合适,就没再问了,只是转回了身子面对着墙拿了烟点着又抽起来,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仲彻念也不说话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半晌,仲彻念把烟抽完后在烟灰缸按灭,问,“瑞希还在吗。”
瑞希是仲彻念还在这儿工作时的一个女孩儿,活泼的大学生,很看得开,以前跟他关系的还算不错,和他们是一行的,不过服务对象是男的罢了。
“不在了,都多少年过去了。怎么?”廖源看仲彻念。
“叫个姑娘来帮我洗澡啊。”仲彻念无奈的笑着举起了两只缠着纱布的手,“我怎么洗。”
“刚不是不要女人么。”廖源笑了下然后狭促的打量着仲彻念,“洗澡的话我大老爷们也能帮你啊。”
仲彻念的表情却顿时有些尴尬别扭,但他很快就笑着遮掩了过去,“你哪比得上美女给我洗啊。我真只是洗澡,其他什么都不干。”
“行,我一会儿给你叫一个过来,你干了也没关系。”
仲彻念只是笑,然后挥着手赶道:“行了行了赶紧出去吧——哎,把你那烟留下。”
廖源站起了身,笑着把烟和打火机扔给了他:“亏你还叫我哥,你简直就跟个爷似的。”
“廖爷,再帮我把那沙发上的衣服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