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是……”墨曜回答。
“那现在呢?”很少见的,流清多问了一句。
“是为什么?”邪异的红眸中流出些疑惑和迷茫。
“不论你为什么,你以苍生为注,让三界生灵涂炭,我不会袖手旁观。”流清眉目静楚,话语冷锐。
“我不在乎。”墨曜淡淡道,“这世上已没有让我在意的东西……”
“雪衣呢?”流清话语一冷,“你可想过他?”
“雪衣……”墨曜喃喃出声,眼前出现一张绝美纯真的脸与一张冰冷血腥的脸重合在一起。
“有些东西在你身边才是你该在乎的。”流清说着微微顿了一下,“甚至你想要找的答案,也会找到。”
答案……
“今晚,我之所以前来是想告诉你,我不会让景澈出事的。”
“你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流清起身,白衣随风而动,“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的眼睛如同淬了火一般亮的慑人,让墨曜失了声。
待墨曜回过神来时,流清已经离开。
他的身后站在一身紫色的雪衣,手中抱着一把桐木琴。
“还没休息?”
主动问话对于墨曜来说显然很少见,雪衣绝美的脸上露出明媚的笑意,而不见一丝y-in霾,听了他的话,狠狠点了点头,“明日最终一战,我想听你弹琴,我怕,也许……”
“也许什么?”
也许再也听不到了,雪衣这么想着,明日的一战之是生是死,谁能真正的笃定呢?
“没什么……”雪衣笑了笑,“这琴是我亲手做的,已经做了许久,以后若是想弹琴的话,就弹这一尾如何?”
墨曜移开酒杯,示意他将琴放到桌上,手指抚上琴弦,笼罩身周的黑雾全然消散,化为一个长相温雅身着青衣的男子。
“东篱哥哥……”雪衣立刻兴奋的叫了出来,甚至带上了几分娇憨之色。
墨曜没有说话,认真的弹了起来。
“真好……”雪衣忽然出声。
“好什么?”
“听你弹琴啊,若是能一直这样听下去就好了,没有三界的这些战争……”雪衣脸上已没有了让人心惧的冰冷之色,如同一个孩童露出了期许,“东篱哥哥,以后还有这样的日子吗?”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当墨曜化身为东篱的时候便不忍心拒绝雪衣什么,他想了想。仿佛应诺一般,“有……”
“那在什么时候?”
“战争之后……”
这一夜,注定了是不眠夜。
流清刚回到营地,便听见营中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大叫,失去神智的天兵被法力困在一个地方,只能犹如困兽一般发出狮吼。
血煞不破,他们便永远维持这个样子。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团白光,流清走至光芒处,只见很多天兵围坐在一起,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目光是有喜有悲,更像是憧憬着什么。
在他们的面前是一个以法力凝聚出的白镜,上面浮现了很多人物,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这些人都是他们的至亲之人。
那些人或哭或笑,或走或跑,或守候在门口。
这世上大多数生灵都是有至亲之人。
而现在,他们的至亲之人在等着他们回家。
一阵悲凉如水气氛静静的流淌在暗夜中,流淌在每个人的心中……
“公子,你怎么到这来了?”一个老兵不经意的侧眼注意到了流清,连忙起身。
“无事出来走走。”流清小声道,唯恐惊扰了他们的思绪,目光停留在老兵面前的那一块镜子上柔声道,“这是您女儿吗?”
“是啊,公子好眼力。”老兵笑道,“我女儿x_i,ng子可调皮了,最近才找到归宿呢,本刚成婚,不想这战争爆发的太突然,我和女婿啊,都打仗了,女儿现在盼着我们回去呢……”
流清静静听着,老兵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多了什么,不好意思的挠头,“让你见笑了啊,我们做长辈的一说起自家儿女就停不住嘴……”
“没事……”流清微微一笑,神色有些怔忪。
见流清不介怀,那老兵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公子,我们会胜利吗?”
“会的。”流清柔声道,“我们会胜的。”
他的话总是带着一种可让人坚信的力量,老兵用力的点点头。
无声的在后面看了好一会流清才离开。
刚走到帅帐,黎轩正站在帐前,一见他立刻走了上去,“没事吧?”
“恩。”
“景澈,他还没醒。”黎轩面色忧虑。
“我去看看他吧,你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