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若言眼睛微微张开,又阖上,有气无力地说句:“你回来啦。”

岳铭昕走过去,先是俯身在他唇尖一点,然后在床边坐下:“身体不舒服?”

靳若言没有睁眼,头却如懒猫般往他的身上蹭了蹭:“心里不舒服!”

岳铭昕将手放在他的脑袋上,手指穿过他的头发,轻柔地抚摸着:“那就别在房间里憋着,出去透透气吧!”

满怀期待地以为这人有什么解忧之法,没想到他将靳若言又拉到那个顶级会所,商子闻坐在之前的位置,面容阴沉,头发杂乱,面前的桌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酒瓶。岳铭昕刚要抬手招呼,靳若言转身便走,岳铭昕不明就理地拦住他:“你干嘛?”

没等靳若言回答,商子闻已经看到来人,从座位上站起身,上前一把揪住靳若言的衣领,眼睛迸发出杀人的凶光:“你他妈告诉我,他究竟藏到哪里去啦!!”

岳铭昕护人心切,一把将商子闻推到沙发:“靠,你疯啦!!我是因为你求我,才把他带来的!你要是再发疯,小心我不客气!”

商子闻立马站起身,眼睛隔着凶神恶煞的岳铭昕,直盯向靳若言,时不时闪过冰冷的厉芒:“今天,你必须告诉我,他跑哪里去啦!否则,即便岳铭昕护着你,我也不会善不甘休!”

岳铭昕一直在国外,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纠葛,而今心头之人竟在他眼皮底下受到如此威胁,他自然怒不可遏,使出全力将商子闻踹回沙发,转头抓起靳若言的手,便要往外走。

靳若言却将他的手打下,走过去,垂眼看着倒在沙发,全面溃败的商子闻,脸上的表情冷淡如水:“你要我说多少遍?我是真的不知道!”然后,嘴角一翘,略带讽刺地说道,“你不是有钱吗?砸钱找呀!找到后,将他包装成最完美的商品,卖给好价钱,反正能填补上损失!”

“你!”商子闻眼中布满血丝,“你....”

靳若言再转头,对着岳铭昕说道:“你以后少干这些牵线搭桥的事情!”

岳铭昕眼皮耷拉下来,委屈巴巴地拉起靳若言的手:“不,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他竟敢对你....”

“我不是说对我怎样!”靳若言打断,眼角瞥了眼如烂泥般瘫倒在沙发上的人,“我是说,虽说人生难免会遇到几个人渣,但能避开,就尽量避开吧!他们脑子里想的只有钱,你这样的二货根本不是对手!就因为结识这样一个烂人,结果逼走了柳青篱!逼走了我真正的朋友!”最后,抬手抹了把眼泪,咬牙切齿地骂道,“靠,快被你害死啦!!”

说着,之前的画面如幻灯片般在眼前闪现,那个长相秀美却教学严苛的柳老师,拿着小木棍,一会儿对着他偷懒的指头敲敲打打,一会儿泪眼汪汪地感慨梨园不复当年盛世。

说起话来,也是生动可爱。

一会儿老气横秋,说,即便以后台下没有人,依旧要优雅地谢幕,感谢自己的付出。

一会儿得意洋洋,说,京剧也有很好的年代,你没听《霸王别姬》里说的,是个人啊,他就得听戏,这猪啊狗啊的,它就不听戏。

一会儿又怅然若失,说,若是生在那样的年代该有多好……

想着想着,靳若言的眼泪好似断线的珠子不停地掉落,他最近也陷入深深的内疚与自责中,无法自拔,若不是自己将他推入繁复浑浊的世界,柳青篱也不可能带着无尽的失望离开,消失得如此彻底!

岳铭昕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三个月的时间,竟让这两人结下如此仇怨,不禁好奇夹在两人中间的那个名字到底是何方神圣,而今靳若言情绪走向失控,他手忙脚乱地围着他转:“对不起,对不起,咱们走!”

“若言!”背后响起虚弱的呼唤声,靳若言回头,却看到商子闻脸上带着苦涩与痛苦,“我错了吗?我……我真的错了吗?”

靳若言嘴巴轻抿,没有说话,只看着他将头埋进臂弯间,身体不停抖动,重复着:“我哪里错了?我究竟哪里错了?啊啊啊啊,谁能告诉我,我究竟哪里错了?!!”

靳若言心头一颤,没再说话,拉着发呆的岳铭昕走出包厢。

之后的半年,那个搅动风云的商制作人风格大变,不再热衷请流量明星,不再玩弄营销手段,而是踏踏实实地做节目,将关注点放在那些濒临失传的民间文艺,如皮影戏、泥塑、木偶等。虽然不再受观众青睐,但他却乐此不疲,有时候甚至为了一场地方演出,徒步进山区取景,然后原汁原味地搬上荧幕。

岳铭昕曾旁敲侧击地打听,这个柳青篱到底是什么人,竟能让他这个玩世不恭冷血冷心的朋友改变如此大,但靳若言却避而不谈,一来,柳青篱依旧是他心头未愈合的伤疤,二来,他只听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从不相信什么洗心革面改过迁善。

像是验证自己的猜想,没过几天,便接到商制作人新综的出演邀请。靳若言不禁嗤笑一声,这人到底是利益至上,虽然受柳青篱的影响,做了几期有良心的小众综艺,但看不到利益,终究是熬不住的吧。不过,当初的《对唱百分百》确实让靳若言人气上了一个大台阶,公司不愿留下做过河拆桥的骂名,便让他友情参演。

没想到一去,商子闻急火火地拉着他赶飞机飞昆明。在飞机上,靳若言看着商子闻,眼睛瞪得像灯泡。刚才在机场碰头,他差点没认出——这人瘦削不少,也变黑了,初见时衣着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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