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带人在前驰马向十五峡奔去, 原东和被经雅派回来报信的那人就在后面追赶着。
雨忽大忽小的, 大长公主一行人有时难免会被困住, 原东他们却怕再又错过去, 故而半刻都不敢慢了,仍是冒着雨向南赶路。
“殿下, 这已经是第七天了……经小姐那边还没有消息,恐怕……”
那人看见大长公主的脸色发沉, 便没敢再说下去, 只是低着头站在那里, 等着听大长公主的吩咐。
顿了一顿,大长公主问道:“这里离十五峡还有多远?”
那人算过了后回道:“若是雨势稍小, 大约两天也就能到了。”
两天……
大长公主思量了片刻后, 正准备吩咐事情,就忽然有人急急忙忙地从外跑了进来,正在屋里的那人刚要训斥他, 就听见他一脸焦急地禀报道:“殿下!前面有消息传回来,说是十五峡那一带有山洪暴发……”
“山洪暴发?!”大长公主猛地拍案站起身, “在什么地方?”
“回殿下……说是离经小姐失踪的那地方不远……”
大长公主紧紧地攥了下拳头, 吩咐道:“叫他们收拾一下, 准备连夜赶路。”
原先在屋里的那人担忧道:“可是殿下,雨夜赶路甚是危险,况且这一带已近十五峡,沿途丘陵亦多,若是……”
“不必多言, 找回经雅才是眼下第一要紧事。”
“殿下……”
“行了,我自有分寸,你下去叫他们收拾好准备赶路吧。”
那人见大长公主心意已决,便只好告了退下去照着大长公主的吩咐办了。
楼下。
那十几个随行的人听见说大长公主要连夜赶路,具是惊讶不已。但是大长公主命令已下,他们也只能遵从照办。又因着赶时间,故而他们便只好边收拾着边低声讨论着。
“你们说,殿下为何如此着急?”
“还能是为何,自然是为了经小姐了。”
“可若是只为着经小姐,那殿下直接吩咐我们赶路去寻就是,殿下她实在不必自己也冒雨赶路吧……”
“你们俩就不知道先前那一阵子,京里曾有过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那说殿下和经小姐其实是……的流言吗?”
一提到流言,众人都是一静,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一瞬。
片刻后,众人只当方才没有说话过,纷纷低着头沉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好今天晚上再赶一整晚的路。
半刻钟后,大长公主与随行的十几个人重新上路,继续朝着十五峡前行。
而原东带着被派回来报信的那人,就在大长公主一行人动身离开客栈的一个多时辰后,恰好赶到这地方。
问过了店家后,被派回来的那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转头问原东道:“咱们还要继续往前追吗?”
“我看殿下再跑一阵,就能直接看见经小姐,没必要再听我的口信了。”
原东却是摇了摇头,道:“还是要先告诉殿下一声,否则殿下心急赶路,这雨又下个没完,前面一带多山,只怕万一会出什么事。”
那人一听这话,就也跟着担心了起来。
他是从十五峡那边回来的,比其他人更要了解些情况,便催着原东道:“那咱们赶紧走吧。”
两个人就如此重新上了路,继续去追大长公主一行人了。
雨夜路况不明,大长公主即便是心急,也还是存了一份谨慎在的。
看见前面是两山夹道,并没有贸然过去,而是派了人先行过去查探情况,等着确认无虞之后再走。
大长公主紧紧地攥着缰绳,面上一片沉静,但满心里想着的却都是经雅。
从这辈子上元节夜时初见到经雅,到后来的三月宫学里她给经雅簪的桃花,再到四月霄云山上经雅为她奋不顾身挡下的那一箭……
平日里的经雅总是浅浅笑着,外看是温温和和的模样,却是谁也不能走近她的心里去。
什么都能忍,还不怕苦,也从来都不会哭。
心思明明那样细,却对情爱之事从来不曾上心……
原先她以为经雅是喜欢她的,所以她送了一只银镯给经雅以作回礼。可是等后来她知道了经雅并不是喜欢她之后,却仍不想把那镯子收回来。
她喜欢看见经雅戴着她送的镯子。
她喜欢看见经雅思考事情的时候摩挲镯子的小动作。
所以,她就叫雪禅转送了一枚玉香囊给经雅。
她想告诉经雅,也许她是喜欢她了。
可能还没有太多,但她已经开始喜欢她了。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等她再发觉的时候,经雅对她而言,就已经是个不可或缺且无可替代的重要存在了。
经雅……
大长公主将手里握着的缰绳稍稍松开些又重新抓紧,在心底重复着经雅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怎么也不能停下来。
很快,前去探查情况的人就回了来,大声回报道:“殿下,前面的路被山上落下来的石头给堵住了,且这一路山石松垮,很有再坠落的危险。”
“殿下,我们改道绕过去这一段路吧?”
大长公主向前面那一段黑漆漆的路看过去,眉头紧锁着。这一条是通向十五峡最近的路,若是要绕过去,那就得再多走上一倍不止的路。
正在大长公主斟酌之时,忽然就听见后面有人在叫喊。
“殿下!殿下!——”
护在大长公主身边的人相对着看了一眼后又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