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狠狠地掐着指尖,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沉了沉声,吩咐道:“原东,伏成,你们两人留在这里接应。其他人都下去收拾,准备好马匹,半刻钟后动身,随我前去十五峡。”
“是。”
屋里的十几个人应下声,便就一齐出去准备了。
半刻钟后,待一切收拾妥当,大长公主便就立刻带着那十几个人,冒着雨驰马奔向了十五峡。
同是此时,京城大长公主府。
喻琼来回地踱步走着,先前大长公主派人送出去的信和口令都得了回音,联络上的那些人也具是应下了,只是大长公主不在京中,她还是担心的很。
先前听见的弋阳长公主与大长公主说的那番话,她实在是不能不心忧。
抛开对经雅的私下看法不论,她确觉得弋阳长公主的话是很有几分道理的。
大长公主到底对经小姐有无情意……暂且先放去一边不谈,只说她之所见——如今的经小姐,俨然已经是大长公主的软肋了。
且还是一根明晃晃摆在外的软肋。
若是日后一旦大长公主没能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话,只怕是会有大|麻烦的……
没待喻琼再往下深想,忽就听见有人在外敲了两下门后推门进了来,一脸激动地汇报道:“经小姐有消息了!”
喻琼闻言j-i,ng神一震,问道:“如何了?!”
那人就朝旁让开,露出来他身后的人,喻琼一看,便认出来了是被派过去保护经雅的人,便急忙问他道:“如何,经小姐现在何处?可安全吗?”
那人连连点了头,回道:“经小姐无恙,现在正在一处隐蔽安全之所。”
“怕殿下担心,经小姐特地派了我回来告诉殿下一声,好叫殿下安心的……对了,殿下人呢?”
喻琼顿了一顿,才回道:“殿下她……她去十五峡了……”
“什么?殿下怎么会去十五峡?!”
“殿下担心……”喻琼刚想给他解释,但又转念一想,还是含糊过去了,直接道:“总之殿下前天傍晚时就走了,不过往南一路都在下大雨,大约殿下也走不了多远的……”
那人迟疑道:“那现下是追上去告诉殿下这消息还是……”
喻琼这次没再多想,道:“当然是追上去把这消息告诉殿下!快去!越快越好!且最好能在殿下知道了消息后就劝殿下回来京中。”
那人听喻琼吩咐的急,也不敢多留,立刻动身准备去追大长公主一行人了。
这边府里忙着事情,那边宫里却是一片冷清。
弋阳长公主伏在矮案上,头枕着胳膊,眼睛虚虚地闭着,周身却是盈满了稍显浓烈的酒气。而那案上桌脚边的地方,更有好些个已然空了的酒壶,正歪七倒八地挨靠在一起。
听见有渐近的脚步声,也只是动了下耳朵,并没有睁开眼。
片刻后,来人在弋阳长公主的身旁悄声坐下,伸出一只手轻轻柔柔地在弋阳长公主的发上落下,顺着她的发丝轻缓缓地抚了一抚。
来人轻声叹了口气,道:“殿下何苦又把自己灌醉了呢?”
“醉酒伤身,殿下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弋阳长公主这才睁开来眼睛,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人,却还是那个姿势没变,只动了下唇,哑着声音道:“你……怎么进来的?”
一向都只冷面示人的顾家二小姐,此时看着弋阳长公主的眼神却竟是是比水温柔。
顾文清浅浅笑了下,回道:“我请了听夏帮忙,她正在外面等我呢。”
弋阳长公主却是冷冷地笑了一声,缓缓地从案上抬起身坐直坐,而她手边的一个酒壶就被她一带,滚落去了地方,发出了砰的声响。
她道:“你也知道了,是不是?”
顾文清垂眼看向自己的衣摆处,轻声地回道:“经相连递了好些道折子上去,只怕这件事不会大事化小了……”
弋阳长公主又是冷笑了一声,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她在看见顾文清低垂着的脸之后,突然之间就想起来了自己前天时和大长公主说的那番话,然后她就伸出了手,捏住了顾文清的下巴,想要迫着她抬起头看向自己。
但顾文清却仍是垂着眼,并不去看弋阳长公主。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片刻后,就在顾文清以为,弋阳长公主不会再做什么的时候,就忽然听见了一句问话。
弋阳长公主问:“顾文清……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呢?”
顾文清听见的那一瞬,脸色就在瞬间变成了煞白的一片,眼帘低低地垂着,极力地想要掩饰去她的不安。
但并没有什么用,就连弋阳长公主都能感觉到她在颤抖着。
弋阳长公主笑了下,松开了手,却不是结束。
她向僵直着背坐在那里的顾文清的怀里倾过去,然后就在两人的唇堪堪要碰到一起的时候,停下来。
顾文清一动不敢动,闻着充斥在鼻端的酒气,心头跳动不已。
然后,弋阳长公主就在这个距离,扯着嘴角勾出来一个恶意满满的笑,轻声地对顾文清说:“真是恶心……”
说完这四个字后,她就顺势一倒,倒进去了顾文清的怀里。
而原先只是虚虚闭着的眼睛现在也沉沉地阖上了,再没有半分要睁开来看一眼顾文清的意思。
过了许久,顾文清才抬起有些僵硬的两只胳膊,一手去圈住她怀里的弋阳长公主,另一手则是轻轻地去抚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的,轻柔无比,就像是在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