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台风台风8

晚饭后,忽然又很急躁,这回,我渴望的不是啤酒,是白酒。

还没有批衣出门,阿桂来了,说阿芬叫打牌,三缺一。我迟疑了一下,跟着去了。

这个晚上的牌打得有些诡异。我和阿桂对家。可是我每每出错牌,阿芬和郑玉锋一路领先。后来不知为什么,阿芬也频频出错。郑玉锋显然对这样心不在焉的牌局有些不满,就停手不打。我懒懒地无可无不可。又想到喝酒,就顺口说:“阿芬,煮点心啦。”

于是阿芬和阿桂到厨房煮点心。我和郑玉锋懒懒地说这话,喝着茶,无非那边生意如何。他不像别人那样炫耀,我也心不在焉,所以话题就很淡,就等着点心。

真的香喷喷的面线和啤酒摆到面前,我顿时索然乏味。用最快的度喝完我瓶子里面的酒,起身告辞。一下子把刚才言笑宴宴的场景给弄得好不尴尬。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

但他们都没有挽留我。也许郑玉锋也希望我们早走,他和阿芬,毕竟是许久未见了。

我熄了灯,躺在床上呆。天窗上又有淡淡的月光流泻下来。

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我的经历似乎比前面二十年所加还要多,我所需要面对的问题似乎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多,未来似乎茫茫。我生平第一次对自己所谓的“优秀山村教师”的理想感到怀疑。

门板上忽然响起剥啄的声音,我方要出声说进来。但突然想起,这不会是阿芬的。

如果没错,应该是阿桂。我于是决心假装睡觉,当作不知道。

后来我就这么睡着了,她什么时候走,我并不知道。

这是后来梦里,一个美丽的少女,在月底下轻轻敲着心爱的人的木门,敲着,却没勇气去推开。

然后,天就亮了。

醒来时,只听得风疾雨骤,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

暴雨,还是来了。

40台风台风9

暴雨下了整整一日一夜。门口小溪的水,几乎涨到了操场上,我将自己关在宿舍里。

此刻心情已经非常平静,我有条不紊地把期末所有的工作做好,表格,材料,学生成绩单,暑假作业,奖状,奖品都安排好。然后,吃了午饭,睡了一觉后,起来继续写教学札记。

雨是到后半夜慢慢弱下去的。我写完最后一篇,算算,大概五十节了。学生306格的作文纸,整整写了2本。

我搁笔,站在窗口看外面的世界。此时是农历20左右,风吹散了云,雨已经住了,大半圆的月儿,一半泛红,一半泛白,天地是清凉的白色。

耳边到处是水声。

我想,明天,应该会晴天了吧。

第二天,我按照惯例把成绩单给孩子,什么表彰奖品也都一一齐全。

我现我在履行程序上,已经做得不错了,因而也没有了第一次给孩子们颁这些东西时候的快活,激动,兴奋和不可避免的生气。

中午的时候,阿梅带头,和二年级的孩子每人带着一个小小的笔记本,自地来找我签名,写赠言。每个人都没有空手,有的送毛巾,有的送牙杯,有的送墙壁挂画。下学期,虽然我未必不呆在这里,但是他们要离开我,去总校上学了。

就像是去年和大弟子们毕业分离一样,只在于没有酒。

但他们还是不离去,就在教室里,操场上嬉戏,仿佛,只要见着我,他们就很开心似的。

孩子们散去。有好几个女同学哭得很厉害。我却在笑,真的,我笑。

太阳偏了很西,四点了。

40台风台风10

郑玉锋,阿芬,小波,还有阿桂,他们开始搬动他们的行李,一一放入车上。他们要走了,走出这个山,去广东。

阿梅的爸爸妈妈还有阿梅都来送他们。

我也和他们道别。我看到,除了郑玉锋和阿芬,其他人的眼睛都有些红意。然而我微笑,我当作没有看见。

我跟阿桂挥手告别,很大声地说阿桂你跟阿芬出去几年,也会是老板娘的。然后我看见阿桂勉强地笑着谢我,然后把泪水滑下脸颊。

阿桂的妈妈就流着泪又叮嘱了一遍郑玉锋不要亏待了阿桂,但是,错了,该骂就骂。阿梅没有哭,阿梅脸上没有表情。

我和小波告别,小波闷闷的。我摸摸他的头,笑了笑。

我甚至和郑玉锋握手了一下。还接过他递给的烟,他说,有空来广东玩,很豪气。

我说好。

我只是点头向阿芬微笑。我没有说什么。

车子启动的时候,我听到小波放声哭了起来,这孩子,毕竟是恋着家乡的吧?

我并看到了阿芬无力地靠在窗上,我和她的眼睛相交着,胶着着。我们在刹那间都读懂了对方。我眨眼示意她坚强。然后很潇洒地转过身,很大声地劝告阿梅的妈妈。

“不用哭的,你放心地让他们出吧。我们在家里的,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免得出门的人伤心!”

我的声音很豪迈,很滋润,因为我真的心里有泪水浸泡着。

从此后,我没有再见到车子中的任何一人。车子转过最后一个弯,带起的烟尘散去,我抬头看看天上:“日头长啦,夏天来了!”

这个晚上,我将行礼收拾好,放着,本来可以马上回家,但是,就这里恋着。

我笑我自己,又不是不再来?又何必如此?

在家里,总比广东的那些人方便,是不是?

是。

但是,不会再有那些人了。

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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