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早,”念玖怎么都想不到,室外野地上的健身都能遇上,“锻炼过了。”想拿外套时却错拿了毛巾,只好随手抹了抹脸然后擦擦肩膀和手臂。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呢?”娟妙顺手递上了他放在双杠上的外套。“不要着凉了。”
“我正在想,”念玖忙于穿外套,“我不会着凉的。”毕竟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裸露背心很不雅观。“一件平易的事,在各人眼里为什么会不同?”
“各人的接触不同吧?”娟妙指着竹林边上的球场,对着念玖挥了挥球拍。“去那打球吗?”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看着她含笑的脸靥,“那里有球拍吗?”他看见娟妙只带着一支球拍。
“可能各人的感觉也不一样,”她看见念玖的眼睛有寻求的疑问。“那边有的,我和哥常打的球拍都是自己带的。”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3-11
“你读过公甫伯文和他母亲的事吗?”球场边靠近球网的休闲椅上,激烈球技切磋后的娟妙喝着果汁的饮料,“你的球技不错啊!”对坐在塑料桌对面的念玖有着春天的早晨露珠在花瓣上凝流的微笑。
“读过,”他惊诧她鲜花带露般的美丽,“那里啊!你看我不如你哥他们。”有些诚实,也有些谦虚。
“书上说公甫伯文死时,有两个女人为他殉死,而他母亲却不为他哀哭。”她的眼睛盯着念玖的眼睛,一瞬不瞬一眨不眨,“为什么?”她在寻找诚实的答案。
“他的母亲说他与贤人薄,与女人厚,”念玖一个震惊,“用不着替他哀哭。”思维的逻辑便在不解中被她拉到了很久以前的遥远。
“那么你怎么看他母亲?”春天里的明眸,秋水里的眼睛,她的心灵透视他的眼睛直入灵魂。
“贤母,”他想避却不敢避,也舍不得避,他想直视而又不能直视,“书上也多说她是贤母。”只能迷恋,只能痴迷,只能痴迷于她的眼睛,迷恋于她的脸。
“假如评释为他殉死的女人呢?”红唇微波,一字一字如吐珠玑。“你又是怎么评价的?”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3-12
震惊。
最大的震惊。
书上没有的,只是为了一种宣传,书上有的,也是为了一种宣传。
书是一种表达,书写也是一种表达,图形、手势、语言,没有一样不是为了表达而存在。
“我?”他终于在那双纯而又明会说话的眼睛中不克自止地明白和震惊,“应该是烈女、奇女吧!”禁不住对她聪明才智里理解的震惊。
不同角度,不同观点。
同一课题也能不同取材。
“明白了吧?”秋水的远,春水的近,她已收回那双明而又纯会说话的眼睛,“书上的表达也有不全。”她的脸已如含苞的鲜花冲他绽放。
春风。
喜悦。
球网边上的青草有露珠正在凝滑的叶片上闪着晶光。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3-13
梧桐坡上,太阳染着层林。
空旷、清悠,桐花和桐叶遍满了山岗和山路两旁。
“啊,燃烧的梧桐!”娟妙忍不住被梧桐的山色染上太阳的光斑而痴迷神醉,情不自禁地指引欢笑。
可她手的指向却被溜进林间的阳光镀上了闪闪的金边和散晕的金光,映在别人的欣赏就似美丽的彩羽展翅的凤凰。
看风景的人也被别人看成了风景。
梧桐的火焰,滴翠的桐叶,斑驳的光线,美丽的风景。她已发现了那双眼睛,她已侧过了渗杂阳光的脸庞,她对着那个熟悉的人欣赏地一笑,有着无数理解的美好。
“好美!”念玖便看见了侧成阳光般热情的笑靥,有无数的友谊和挚爱。
“的确好美!”拿着小巧摄影机一路推着镜头上来的叶仟云怎么可能放过这一画面,他的注意力全在娟妙,正在全力捕捉大自然的灵气,飘逸的完美。
凡是风景,都到了他的镜头里,凡是他想捕捉的画面,他一幅都没有遗落。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3-14
入得梧桐深处,傍着清新的空气和落花的缤纷,都是诗一样的情、画一般的景,随着他们一行的经过而无一遗漏地展示。
“原来梧桐的火焰就是由她组成的!”一支纤手捡起岩上的一朵落花,数双眼睛都看着了她。地上有许多飘零的梧桐花,而只有娟妙捡起的最漂亮。
“多么朴实的花啊!”她看着手中的桐花,就像是一支燃烧的火焰,而那梧桐树顶上一簇又一簇盛开的梧桐花,就像是一簇又一簇无边燃烧的火焰,在这滴翠的山色无边的桐林自燃。
“多像火焰啊!”念玖看着娟妙持着的桐花,持花的手就似持着火焰,那朵素手上的火焰和她的素手都那么可爱。
“好美的质朴,”叶仟云看着梧桐望望她,“多美的火焰。”一簇一簇亭立的枝头都有她清幽的姿影,梧桐的山色都是她最美的鲜花。
“还有一股清香哦!”看着身边刚飘下的一朵桐花,念玖不由自主地接住了她,还没拿到唇边就嗅到了很浓的清香。
“有吗?”娟妙俯过身来,凑到了他的跟前,“真有啊!”灵敏的嗅觉果然有许多幽淡的飘香。
梧桐坡卷一凤凰梧桐3-15
清幽的桐林,幽深的小径。
梧桐深处,一路有幽淡的清香。
他们几乎是在花上走,踏着质朴铺成的路,一直笑语欢歌。
水声。
他们听见了水